他看到自己抱著頭蜷縮著,手背被蝎子的尾巴刺得鮮血淋漓,壓抑不住的恐懼令他渾身顫抖,直到皮肉撕裂的聲音傳來,他的背部被劃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
楚際云大汗淋漓的睜開眼睛,驚喘著從夢中醒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只是做了一場大夢。
他輕輕揉了揉額頭,慢慢下床抹黑去推開窗子,頓時一陣冷氣吹來,楚際云打了個寒噤,抬頭看去,只見天邊還未亮起來,村民們都還在酣睡著。
算起來,再過幾日就是大娘說的秋社日了,屆時幾個村子都要酬神拜佛,秋社日之后天就徹底要冷下來了。
這山裏頭不比外面,秋天一到氣溫就降下來了,看來過兩日還要去幫小崽子做幾個小襖才行。
楚際云嘆了口氣,不經意間側頭,視線擦著墻面過去,慢慢落在了坐在門前的男人身上。
楚際云頓了頓,皺了皺眉,然后摔下了窗子,轉身從床上抱了一條被子打開了門,站在門前遲疑了一下,他蹲下身,靜靜看著小黑沈睡中的面頰。
要說起來,這個男人就好像是一只狼狗一樣,對待外人,他有著狼的野性與狠辣,對待他,卻總是跟條小狗似得,好騙又忠心。
楚際云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被蝎子嚇到不由分說的把他踹醒時他微微暗淡的眼睛,心裏多少生出了幾分惻隱,將手裏的被子給他蓋在身上,楚際云慢慢站起了身,手腕卻忽然被拉住,他本來就蹲的有些發麻的雙腳頓時不穩,整個人都跌在了小黑的懷裏。
楚際云一驚,抬頭,卻對上了一雙幽深而可怕的眸子,楚際云心裏一顫,正疑心自己是否看錯,卻見那雙眼睛慢慢泛上了一抹溫柔,男人冰涼的唇貼在了他的耳朵上:“唔……娘子,暖和。”
楚際云皺了皺眉,這么被他抱著,腳似乎更加的麻了,他微微動了動,卻見小黑兩腿一伸一只手抬起了他的雙腿,楚際云一個晃神,人已經坐在了他的懷裏,小黑真切的看著他,被晨露打濕的頭發蹭了蹭他的臉頰:“娘子真好。”
“好?”
楚際云下意識詢問出聲,他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也知道,自己對小黑并沒有什么溫情存在,對于這么一個人,楚際云并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費多余的感情,所以平日裏對他刻薄無情甚至惡毒,楚際云都沒有覺得有罪惡感。
可是他每次稍微對小黑好上一點點,對方都會毫不掩飾的直言告訴他“真好。”
反觀他平時惡劣的時候,對方卻從不抱怨一句。
就這么坐在小黑的懷裏,楚際云的耳朵,悄悄的紅了,那句真好,讓他莫名的覺得,如此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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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把前文略微整理了一下,有人說剛出生的寶寶不會笑,我囧,對此真的是一無所知……
本來昨天兩點多就修好了,打算是七點的時候繼續碼字,可是卻被朋友給拽了出去在公園裏坐到了九點多= =
咳,為了力求沒有bug,歡迎大家吐槽,有意見我會采納,有錯誤我也會改正。
至于一些無關緊要的,還請考據黨不要太認真啦,畢竟,寫文看文不是圖個樂子嘛~
☆、不做弟弟
“好。”
小黑鼻尖在他臉上蹭了蹭,喃喃答了一句,摟著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楚際云下意識推了他一把,見他微微皺了皺眉,狀似不滿的把他抱緊了一些,楚際云遲疑了一下,也任由他抱了去。
不知不覺的,就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鄰家的吵鬧聲驚醒的,楚際云從小黑懷裏抬起頭,往隔壁看去。
僅有一墻之隔的鄰家清楚的傳來了大娘的哭聲,還有什么砰哐作響的聲音。
楚際云輕輕推了推依舊睡得香甜的小黑,“醒醒。”
小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他,忽然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娘子,好早。”
楚際云抹了把臉,硬是從他懷裏掙扎出來,然后站起身走到了墻邊,側耳細聽。
倒不是他好奇心重,只是大娘當初幫過他,楚際云想著昨晚沖進來的那群人似乎不太好惹,如果大娘家裏真的出了什么事兒,他定然不能置之不理的。
從大娘斷斷續續的罵聲聽來,楚際云大概明白了一些。
原來那日付大柱沒有在原地等楚際云是因為碰見了二妞兒的丈夫付子留,付子留的名字倒是不錯,可惜的是人卻不務正業,當時那好賭的付子留欠了一屁股債,正被賭場的人追著打,慌忙逃竄下就遇到了付大柱,那個好賭之徒也是急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付大柱面前喊了聲:“叔,救命啊!”
那群人一聽,就知道他們是一個家裏的,于是就嚷嚷著要用付大柱身后的牛抵債。
那牛是村長家裏的,付大柱自然不能給,可是跪著喊他叔的又是他的親侄子,這么一盤算,付大柱那腦子一糊涂,就要求跟他們賭一把,要是贏了,就讓他們放了二妞兒的丈夫,輸了的話,就把牛給他們。
賭這個字,是個輕易令人上癮的東西,你要是贏了,就還想贏,而輸了,就老想著撈回來。
開始的時候,付大柱著實贏了一次,那付子留一見,頓時覺得好運來到,這是時來運轉了,于是便用手肘子抵了付大柱一下,讓他繼續,付大柱是個老實人,可老實人一向也是耳根子軟,見不得別人軟磨硬泡。他本來執意只想贏了之后就走,可付子留卻不愿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輸了多少,回家又要跟二妞兒吵架,孩兒們都吃不飽飯,為什么不試試運氣搞不好還能再贏一把等等。
付大柱見他這個樣子,最后只能一咬牙繼續賭。開始的幾次,倒是沒有輸,付大柱本想見好就收,可是人都是有貪念的,最終對于金錢的欲望壓過了理智,付大柱見贏了幾次,便越下越大。
漸漸開始輸的時候,付大柱還想著賭場裏頭有贏就有輸這句屁話,也許是被桌前一些圍觀者的語言和賭場的氣氛所感染,漸漸贏來的都輸出去之后付大柱還在眼睛通紅的想著還有可能撈回來,可是慢慢的,輸的越來越多,贏得次數卻越來越少,等到付大柱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夜已經過去了,而兜裏用來采購的錢,卻是一分未留的被別人刮去,除了村長的牛被輸出去之外,付大柱還有欠了一屁股債。
在賭場裏,有人能夠一夜暴富,也有人會淪為□的喪家之犬。
付大柱心灰意冷的回到了家裏,而那些人,給的還錢期限是十天。
十天過后,也就在昨天,賭場裏的一群人追了過來,而大娘也因此知道了付大柱欠下一屁股債的事情。
“我要去找付子留那混蛋!都是他!要不是他,你怎么會去賭博?”大娘哭哭啼啼的鬧著,兩人似乎在拉扯,桌子椅子倒地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楚際云的耳中,大娘口不擇言的話語似乎惹怒了付大柱,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楚際云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目光微微流露出幾分錯愕。
大娘的哭聲頓了一下,不到片刻,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如果所料不差,楚際云知道那婦人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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