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是去秘境了？！”大長老望著山靈，眼中的笑容越發的濃郁，讚賞之意也毫不吝嗇的透露。
山靈施了一禮，點了點頭！
“坐！”指了指石桌對面，他取出一套茶具，將兩個翡翠色的輩子放在自己與山靈身前，然后取出些許茶葉，小心切珍惜的灑下幾片！
茶壺中的水在小火下，緩緩的沸騰，一道道白氣緩緩飄起。
給山靈倒了一杯，再給自己倒了一杯，他笑道：“再等一會兒，現在熱水剛剛下去，茶味還沒起來。”
山靈微微一笑，這點時間，他有，也不急！
緩緩的，在這寧靜的產所，那幾片躺在熱水中的茶葉緩緩的舒展，將茶水，染成了茶色，也讓自己的味道，滲入了茶水中！
“現在可以了！”大長老呵呵一笑，好似面對絕世魁寶一樣將這茶杯緩緩拖起，送到嘴邊吹了吹，自顧自的抿了一小口，隨即閉上眼，在細細的品味。
那副樣子，似乎他喝的不是茶，而是人生！
山靈看了看石桌上的茶杯，也學著大長老那樣端起，輕抿了一口，細細的品味這茶水的味道！
只是，他心中有些嘀咕，這不就是最普通的茶葉嗎？還是凡間的，味道還有些苦澀，不如靈茶好喝！
“不要急著咽下去，此茶，先苦，后澀，到了最后，會有一縷……最初的甘甜，你試試。”大長老閉著眼，沒有開口，但他的聲音卻是響起在山靈耳邊！
山靈聞言，正準備咽下的動作一頓，靜下心來，慢慢的尋找那一縷最初的甘甜！
一老一少坐在這庭院石桌上，面對面，擺出同樣的一副表情，坐著一樣的動作，好似有一面時光的鏡子，鏡子的這一面，是少年，鏡子的那一面……是老者！
“嘖！”
二人同時砸吧了一下嘴，雙雙睜開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一縷欣喜，想來，二人都平常到了那一縷，最初的甘甜！
“當年我在凡間行走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一個采茶的少女，那少女很普通，長得平平無奇，氣質也是一樣，可是，這少女采茶時的那種專註，讓我心中一動，于是，我向她學習如何采茶！”
大長老望著茶水內逐漸沈下去的詫異，雙眸中，露出懷念！
“說來也可笑，當時的我已經是化神，卻向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學習采茶，實在是有點不符合這個身份。”老者突然笑了笑，可那眼中，有懷念，甚至，還有這幸福！
“那段時間，真的和有意思，真的和快樂，我變成一個落難的小男孩，和她一起采茶，一起干活，一起為茶樹施肥，一起為茶樹修剪，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逐漸的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修仙者的事實。”
“幾年后，我娶了她，雖然在深山老林沒有什么人見證，但至少，當時我們都是笑著看著彼此。”
大長老說著說著，笑容逐漸浮現在眼底！
“只是可惜的是，她是個啞巴，從小到大，我沒有聽過她的聲調，但我知道，他采茶時的笑容和莎莎聲，就是她最美妙的音節。”
“只是，我是修仙者，她是凡人，我可以陪她老去，卻不能陪她一起沈入黃泉，數十年后的最后一天，床上沒有她的身影，等到我去找時，她在茶園內，她坐在一刻茶樹前，雖然已經是渾濁的老眼，可確實望著那一刻茶樹……那是我們成親是一起種下的，也是我們那簡單婚禮的唯一見證者！”
大長老說到這裏，眼中的哀傷，沒有掩飾！
“當我找到她的時候，她笑著舉起一個袋子，那裏面，是她為我采摘的茶葉，也是她此生，為我采的最后一袋茶葉，這之后，她便過世了！”
山靈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他不知道大長老為何與他說這番話，但一個老者，在說出這些過往的時候，需要的……是一個旁聽者！
喝了一小口茶，大長老細細的品味，從他那懷念與幸福的蒼老面孔上，山靈看到哀意以及一絲絲的……期待！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本想收你為徒，只是你不肯拜我為師，不過沒關系，至少我找到了我想要的傳承者，你是一快完美的璞玉，我會用最好的手段，將你雕琢為最耀眼最璀璨的傳世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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