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此刻,季言僵在了自家門口,他面色慘白,恍然之間就想起了太多事,耳邊也響起了顧璇曾經(jīng)對他所說過的話……
“傅恒默,小安的父親,你……恨他嗎?”
“如果我說,我并不是完整的我,也不是真正的顧璇,你會相信嗎?”
“還有,可能我以前,對你太不好了。”
“季言,等我考試結(jié)束,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這些事,這些話緊密的聯(lián)系在一起,使得季言覆雜的心緒凌亂地結(jié)成了一張網(wǎng),越網(wǎng)越緊,將自己牢牢的困在裏面,無法掙脫。
記憶又回到了最初的相遇,發(fā)生事故的火車站那裏,有人頭破血流,也有人缺胳膊少腿的,無數(shù)的傷患之中,小傅安偏偏找到了顧璇。
而顧璇一見到季言,少年就發(fā)出了瘆人的破碎笑聲,還死死的扣住了季言的手腕,他一字一頓:“又—被—我—抓—到—你—了。”
是的,季言又一次被他抓住了,不僅是被顧璇抓住,更是被傅恒默。
季言只覺得自己身處的世界天地都顛倒了,所認(rèn)知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有一種寒冷無助的恐懼感從心底滲出來,蔓延到胸腔,再漸漸傳達(dá)到了四肢……
可是下一刻,季言捏緊了手心,他低眉斂目,將眸中所有的情緒藏得滴水不漏,還是平靜的走了進(jìn)去。
一見到季言,小傅安就第一個(gè)迎了下來,眼裏是盈盈的笑意:“阿言,你可算回來了,我的肚子都餓扁了。”
季言的眸光變了變,挑挑眉,將手中的袋子晃了晃:“是嗎?那你還不趕快過來幫忙。”
“哇塞,好多好吃的,阿言對我和小璇哥哥最好了。”小家伙一臉雀躍,抱著那個(gè)裝滿零食的大袋子就屁顛屁顛的進(jìn)了自己屋裏。
聽到這聲“小璇哥哥”,季言的眼底閃過一道暗芒,但一閃即逝:“餵,安崽子,這可不是給你一個(gè)人吃的,還有賀喜呢。”
“嗯,我知道啊,不過放我這邊比較安全,因?yàn)榘⑾哺缦騺聿欢?jié)制,肯定會一下子吃光的。”
“好吧……”季言有點(diǎn)哭笑不得。
“辛苦了。”
這時(shí)候,顧璇也走了過來,順手就幫季言提過了剩下來的幾個(gè)袋子,只是自己手掌觸碰到季言手背的一瞬,他明顯感到了季言的手顫了一下,而且冰涼一片。
眉梢一跳,顧璇一把就將季言的手抓了過來,妥妥的握在了手心裏:“季言,你的手怎么這么涼?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說罷,額頭又貼上了季言的額頭,頭對頭的替他試了體溫,確認(rèn)正常后才稍微松了口氣。
季言面無表情,搖了搖頭,淡淡道:“沒事,我去做飯了。”
不一會兒,小賀喜踢球回來了,渾身汗淋淋臟兮兮的,小傅安捏著鼻子,一個(gè)勁的催促他去洗澡換衣服,小賀喜抓抓頭,進(jìn)了浴室,不止一次的感慨小傅安真是愛干凈。
小賀喜洗完澡,季言豐盛的晚餐也做好了,盡管賀振平和蘇澤暫時(shí)不在,但顧璇和季言,以及兩個(gè)孩子還是和樂融融的吃完了一頓飯。
飯后,天也黑了下來,兩個(gè)孩子明天還要上學(xué),顧璇哄著他們早早的睡了,季言則在廚房裏洗碗刷盤子,整個(gè)家的氛圍就好像往常一樣,和諧溫馨。
突地,“啪”的一聲,季言打碎了一個(gè)碗。
聽見碎裂的聲響,顧璇急忙沖進(jìn)廚房裏,眼見水池裏滿是扎眼的瓷碗碎片,而季言像是不知痛癢似的,任由鮮血一滴滴的,從他被割破的指尖不斷滴落著,暈紅了那些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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