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霍云潔開口，喚住作勢欲走的鎮(zhèn)南王，眼角眉梢處噙著少許羞意，目光微微移開了些，“父王與太尉大人商討婚事時，莫提那位山賊姑娘，只言我們兩家便好。”
“為何？”鎮(zhèn)南王驚異。
“父王未發(fā)覺嗎？殿下很有主見，不喜歡人打著為他好的名頭指點他該如何做。”霍云潔輕輕搖了下頭，擔(dān)憂道：“我怕太尉得知后向殿下說教，反將殿下推向那位姑娘。”
鎮(zhèn)南王皺眉，點點頭道：“父王明白了。”
“有勞父王。”霍云潔輕語，臉上綻開笑容，又道：“待我出禁足后，就入宮一趟，與皇后稟明這些，免得她派人去干涉殿下。”
午間，公主府設(shè)宴，主食是牡蠣粥。這些牡蠣，都是從西邊千里迢迢運來，極為珍貴，京城中少有人吃得上。
男女分桌而坐，位于上首的是沐羽塵兄妹。
“皇兄，”沐靈兒小聲問道：“你確定她可靠嗎？一個山賊，會帶來很多麻煩的。”
沐羽塵注視著安淺夜，見她吃得開懷，不禁微微一笑，“我懷疑她是奸細(xì)，是父皇或大皇兄派來誘我犯法的。”
“奸細(xì)？”沐靈兒一怔，“犯什么法啊？”
“自然是罪犯第五條第十例。”沐羽塵回道。
彼時，安淺夜與他相隔十桌，向左右一看，便抓著勺子，又盛上一碗粥，還偷偷摸摸地挑了好些牡蠣，眼睛里都冒著小星星。
他回想著，這是她吃的第三碗吧？公主府的青花瓷碗雖小，但三碗下去也會撐的。待會，他得讓人準(zhǔn)備些助消化的湯藥。
“誘你犯律法第五條第十例？”沐靈兒回憶著律法，心中一驚，因發(fā)現(xiàn)那一條的內(nèi)容是：良賤不通婚。
她一臉驚恐，抓住自己哥哥的手臂，看起來很焦急，盡力壓低聲音道：“皇兄，母后絕對不會同意，鎮(zhèn)南王府也會有意見的！”
鎮(zhèn)南王府的實力，不容小覷！大皇子和右相府聯(lián)姻，三皇子與左相府聯(lián)姻，沐羽塵若是失了鎮(zhèn)南王府，無疑會處于弱勢中。
“你過慮了，我僅隨口一說，忽然有這個想法罷了。”沐羽塵目光一暗，又道：“鎮(zhèn)南王府不是我唯一的路，失去它，雖然可惜，但不足以讓我在爭位中失敗。”
沐靈兒勸道：“自古以來，皇家的聯(lián)姻都屬于是政治事件，莫說安樂郡主才貌雙全，哪怕她是一頭豬，你也得娶。”
沐羽塵偏頭看她，這個比喻打的……雖不好聽，但挺實在的。
“至于小山賊，”沐靈兒附在他耳旁道：“皇兄如若喜歡，大可將她留在身邊，哪怕要逾越祖制封她個側(cè)妃也行，但正妃必須是霍云潔！”
“唯有霍姐姐的家世，才配得上你，能幫得上你。”她嘆了口氣，唏噓道：“怪只怪小山賊命不好，沒有好的家世，即便得你的寵愛，也成不了你的妻，注定要被霍姐姐壓一頭。”
但天底下，不公平的事多了，不差這一件。
沐羽塵微微搖頭，淡淡道：“你還小，不必管這些，開開心心炫耀首飾衣服便可。”
“大皇兄、三皇兄都不喜歡我，若被他們得了天下，那我的世界就一片凄涼了。”沐靈兒咕噥，搖搖他的胳膊，撒嬌道：“皇兄，我和母后都指望著你，你可得慎重啊！”
“然后向父皇一樣？”沐羽塵輕聲道，目光有點冷，聲音中略帶嘲諷：“封母親為后，寵愛許貴妃，讓她二人并駕齊驅(qū)，令許貴妃所出的大皇兄、三皇弟凌于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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