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是皇上的親骨肉,而他的娘親又是宛初的好姐妹珠兒。讓寶兒與他親父相認(rèn),即是為了完成對珠兒的臨終所托,也是讓皇上流落在民間的皇子回到宮中。拓拔雷和宛初保全了寶兒,實(shí)是拓拔雷夫婦的幸事一樁。至于拓拔雷最后是死是活,結(jié)局怎樣,這也是拓拔雷自己命該如此。”拓拔雷負(fù)手而立,語氣平和的說道。
“螻蟻尚且偷生,你偏偏就這樣認(rèn)命了?你明明是有功之臣,卻要被皇上除去。皇上這樣做,豈不令天下寒心!”耶律楚雄搖著頭,嘆息道。
“這段時日多謝老丞相替拓拔雷操心。老丞相一心為北蒙籌謀,毫無私心雜念。拓拔雷今生有幸與老丞相相交一場,不枉此生。拓拔雷不能再因此事而連累老丞相,請老丞相不要再為拓拔雷求情了。”拓拔雷拱手向耶律楚雄揖了一禮,滿含感激的說道。
耶律楚雄忘著拓拔雷誠懇的雙目,心里越發(fā)不是滋味。他立在原地糾結(jié)了許久,然后將袖一拂,振聲說道,“不行!老夫身為北蒙的臣子,不能眼見皇上鑄下大錯而不諫言。于公于私,老夫都要再去勸說皇上,即便搭上老夫一條老命,也在所不惜。”
“不可!丞相”拓拔雷急急出言阻止。
卻不料話剛出口,耶律楚雄便作了個手勢,“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
說完這句之后,耶律楚雄便轉(zhuǎn)過身去,急沖沖的走出了王府。
拓拔成見耶律楚雄去而復(fù)返,臉色當(dāng)即沉了下來。
“丞相這一天在宮中來來回回?cái)?shù)次,可真是身強(qiáng)體健,一點(diǎn)看不出是年近七旬的老者。說罷,這次又是為了什么見朕?”他挑著眉,斜倪著耶律楚雄語帶嘲諷的問道。
耶律楚雄臉色微微一變,皺眉答道,“臣承蒙先皇器重,被先皇封為一品要員。后又得皇上恩典,得以兩朝為相。臣因此深感責(zé)任重大,不敢有絲毫懈怠。雖然皇上提醒過微臣不要犯糊涂,但臣回去細(xì)想了一下,臣認(rèn)為臣這件事做得并不糊涂。所以,臣便折回來了。”
拓拔成聞言,扯著唇角問道,“所以你回來,還是出于同一目的?”
“正是,臣正是想再次替四王爺求情,望皇上念在四王爺?shù)氖肿阒x,念在他為北蒙屢立奇功的份上,饒他性命。”耶律楚雄一邊說著,一邊跪在了拓拔成的面前,語氣堅(jiān)決的說道。
“他屢立奇功?”拓拔成的臉色越發(fā)暗沉。
能讓一國之相不惜頂撞自己,而幾次三番替他求情,甚至還用上了“屢立奇功”這樣份量極重的字眼。看來,自己這個四弟,倒真是深得人心啊!
拓拔成盡量抑制著胸中的怒火,沉眸問道,“朕倒要聽聽,朕這個四弟,到底立了哪些奇功?”
耶律楚雄略作思索之后,侃侃道來。
“他征戰(zhàn)西下,得勝而回。令北蒙將西下收入囊中,這算是頭一樁奇功。”耶律楚雄說完之后,短暫的停頓了片刻。
拓拔成聽到這句,目中閃過一道冷光。
“他找到了月華公主作惡的罪證,令其失去人心,這算第二樁。”耶律楚雄接著提起拓拔雷近日剛立的大功,若是沒有拓拔雷費(fèi)盡千辛萬苦找到鐵證,月華公主根本不可能這么輕易被除去。
拓拔成聞言,目中的冷光越發(fā)凜冽。
“這兩件大功,都令北蒙局勢得到鞏固。難道憑此,還不能令皇上赦免他的死罪?”耶律楚雄抬起頭來,定定望著拓拔成,振聲問道。
“丞相說得不錯,他的確立了這兩件大功。”拓拔成斂下目光,緩緩說道。
耶律楚雄聽拓拔成認(rèn)可了自己的說法,眼中閃過驚喜的光,“皇上圣明。”
拓拔成并沒有理會耶律楚雄,而是用更緩的語速說道,“但若朕記得沒錯的話,他也曾逆過朕兩次旨。”
“第一次,是在西下之戰(zhàn)中,朕曾下旨讓他屠城,他卻抗命不遵。”
“第二次,朕命他領(lǐng)兵攻打南蜀,他再次逆朕旨意。”
說完這幾句之后,拓拔成抬起眼,得意的問道,“朕說得沒錯吧?”
耶律楚雄臉色一片愕然,他回過神之后,只得定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無可奈何的回答,“皇上說得沒錯。”
拓拔成唇角泛起一抹輕笑,“沒錯就好。這兩次抗旨,足夠朕砍他兩次頭。用這兩次抗旨大罪,抵消他那兩件安邦定國的奇功,朕可有偏頗之處?”
耶律楚雄滿眼焦灼之色,沉聲答道,“皇上此舉,公正合理,并無偏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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