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沖冠一怒

蕭宸出了皇宮，永福連忙迎上來行禮，問道：“侯爺現在可要回府休息？”蕭宸冷笑道：“傳令，即刻查抄國子監祭酒府邸。”永福行禮稱是。

蕭宸翻身上馬，帶著永福和隨行侍衛去了國子監祭酒的府邸抄家。

誰知抄家抄到一半，蕭宸突然從王府快步出來，眼中冒火，一副生人勿近，擾之必死的氣勢，永福跟在身后也不敢吱聲，隨著蕭宸上馬，馬不停蹄到了監察衛。

一進監察衛，就大步沖進地牢，直接走到最裏面的一間，一腳踹開門，把裏面守著的侍衛嚇了一跳。侍衛反應過來剛想行禮，就看到蕭宸一拳打到被綁著的人臉上。

跟著的人都驚呆了，蕭宸從不對抓獲的犯人親自出手，從來都是坐在旁邊指揮，今兒可是開天辟地頭一遭。永福一看情況不對，立即使眼色讓人出去，然后自己守在門外。

牢房裏，蕭宸又打了一拳，眼神陰森開口：“王文禮，你猜猜看，本侯會怎么處置你？”那被綁著的人就是王遇之的兒子，被打的鼻青臉腫，昨夜又受了刑，一身狼狽不堪，掙扎著開口道：“我昨晚已經召了，侯爺答應過不再為難我的。”

蕭宸居高臨下看著他，冷笑道：“昨晚是昨晚，今天，本侯變卦了！”王文禮目露震驚道：“侯爺……我不知道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侯爺要如此針對我，出爾反爾？滿京城受賄的不只我家，侯爺到底怎樣才能善罷甘休？”

蕭宸輕輕一笑：“因為你找死，而且恐怕休不了了，陛下明令查抄國子監祭酒府邸，你的父親王遇之已經被革職查辦了，而你，交由本侯處置。”

王文禮一聽蕭宸的話，瞬間倒吸一口涼氣，他怎么也沒想到竟然一夜之間就塵埃落定了，驚恐地語無倫次道：“侯爺，饒了我吧，我來世當牛做馬報答你……而且平日裏我都是極為敬重侯爺的……對了，我表姑姑是皇后，還有太傅……顧相爺都是我的親戚，求侯爺看在他們面上饒我一命……”

蕭宸看著他懦弱無能的樣子，愈加惱火萬分，就這么個玩意兒，也敢覬覦卿卿，蕭宸目露殺意，凜然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恐怕你要失望了，本侯向來不講人情。”

王文禮看到蕭宸眼中的兇光，涕淚橫流：“侯爺，我們無怨無仇……你就不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嗎？”蕭宸聞言走到他近前，目光如刀，低聲道：“無怨無仇？”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卸了王文禮的下巴，王文禮睜大眼睛，卻發不出聲音。就聽到蕭宸聲音冷厲：“那是誰借給你的膽子，讓你敢肖想本侯的女人，本侯原本想留你一條命的，不過……”蕭宸頓了一下。

王文禮心中大驚，一時反應不過來，瞪著眼睛。蕭宸捏著他的手腕，冷聲道：“是這雙手畫的吧？”然后用力捏下去，清脆的折斷聲，王文禮瞬間臉色發白，冷汗直冒，卻發不出聲。

蕭宸看著他，慢條斯理道：“讓你做個明白鬼，本侯今日查抄你的書房和臥房時，看到了一些決定弄死你的東西。”王文禮聞言，瞬間明白過來，又驚又怕，渾身抖動不止。

蕭宸看他一眼，然后出了牢門，對著候在外面的永福，面色平靜道：“送他上路，上路之前把他的眼珠子給我挖下來餵狗。”然后大步出了牢房。

永福轉身進了牢房，王文禮看到他進來，渾身抖如篩糠，面如土色。永福看到王文禮耷拉的著一雙手，語氣客氣道：“王公子，在下得罪了。”然后手起刀落。

永福看著王文禮的尸體，嘆了口氣道：“你說京城裏那么多姑娘你不找，偏要搶我們侯爺的心頭肉，還敢畫那些不堪入目的畫放在臥室，侯爺能給你留個全尸，算不錯了，下輩子投胎做人長點心吧。”然后大步離開。

永福出了監察衛，看到蕭宸站在門口，眼神陰鶩。快步上前恭敬行禮道：“侯爺您已經一宿沒睡了，要不回去休息會兒？”蕭宸回神道：“先去大理寺。”

大理寺監牢內，大理寺卿魯達看到蕭宸過來，連忙恭敬行禮，蕭宸擺擺手，看了一眼一臉面如死灰的王遇之，然后示意魯達跟他出去。

蕭宸在外面壓低聲音問道：“之前有誰來過？”魯達恭敬答道：“太傅家的小國舅。”蕭宸眉間微蹙：“說了什么，一字不漏重覆一遍。”

魯達回憶道：“小國舅說是來為表哥送行，下官不好攔著，就讓他進來了，小國舅只說了一句‘你犯到景安侯手裏，等同于重癥，無藥可醫，更別說藥引子了，表哥路上走好，表弟恭送。’沒等王大人回答就起身走了，然后王大人就這樣了。”

蕭宸聞言皺了下眉頭，魯達猶豫了下，不確定道：“下官總覺得當時小國舅說藥引子時，語氣怪怪的，可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蕭宸點點頭，沒再出聲，沈思了一會兒，進了牢房，看著王遇之道：“王大人可有什么要說的？”王遇之垂眸一聲不吭，蕭宸漫不經心道：“令公子已經伏法了，你還是沒什么話說嗎？”

王遇之猛地抬眼怒視蕭宸：“蕭宸，文禮他不過是個中間人，罪不至死，你濫用死刑！”蕭宸挑挑眉：“你覺得你現在說了算嗎？天道輪回，報應不爽，你行差踏錯的那天，就該想到此時。”

誰知不知蕭宸哪句話刺到了王遇之的軟肋，他突然間揚聲大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果然報應不爽，阿影，你替她來要債來了是吧？我都賠給你，賠給你。”笑得淚流滿面。

笑完，擦干眼淚，看著蕭宸道：“景安侯，我沒什么可說的，我全都認罪，但求一死。”蕭宸看著他生無可戀的樣子，眼神微動，吩咐魯達道：“讓他簽字畫押，呈報陛下，結案。”

轉身離開監牢，出了大理寺，正想回府，卻看到素來從不打交道的小國舅季明逸站在不遠處朝他揮手，蕭宸神色不動看著他。

季明逸一臉笑容走過來，說道：“景安侯，今日我大義滅親幫了你，你說說你要怎么感謝我？”蕭宸冷聲道：“感謝你？你覺得本侯需要嗎？”季明逸攤攤手道：“好吧，沒想到景安侯你這么小氣，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說完轉身大搖大擺走了。

蕭宸看著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眼睛微瞇，若有所思，站了一會兒，騎馬回了清暉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