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兄妹敘話

慕容曦聲音低沈道：“哥哥所料確實不錯，藺氏兄妹當年確實不是神秘失蹤，而是被藺氏宗族裏暗中除名，并且對兄妹二人下了‘絕殺令’。只是藺氏兄妹二人背后有高人相助，因而成功金蟬脫殼，世上從此再無藺宋和藺柔二人。”

顧南城聽完卻眉頭微皺，看著慕容曦開口道：“我是你哥哥，你需要這樣避重就輕的跟我說嗎？”慕容曦聞言，眼神微頓，看著顧南城沒有開口。

顧南城看她仍然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樣，開口道：“難道京郊遇襲時，將你帶走的不是藺宋嗎？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那是藺宋。”

慕容曦聞言頓時覺得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她知道顧南城一心為她好，想了下，照實答道：“一開始我確實不知道他就是南郡藺氏的藺宋，還是后來他變聲換氣時，我發(fā)現(xiàn)他換氣的方法是藺氏歷代只傳嫡枝的獨門不傳之秘，于是猜到他就是當年的藺宋。”

顧南城眼神微轉(zhuǎn)，開口道：“所以父親帶走藺宋后，你不聞不問？可你怎么知道父親就能認出藺宋？有一點你不知道，藺宋年輕時雖然與父親齊名，可二人從未謀面。”

慕容曦眉間微挑，沈吟了下，開口道：“要是我沒估計錯的話，他二人在十七年前是見過的。”顧南城聞言一楞，開口道：“你說什么？”

慕容曦看著顧南城，眼中情緒不明道：“我說他們在十七年應(yīng)該是見過的。那時娘親的未婚夫，將軍府的林戍戰(zhàn)死沙場，可是藺宋和送戰(zhàn)報的人一起回來的。”顧南城聞言，眼中一亮，失聲道：“你是說藺宋當年金蟬脫殼后去了西北？”慕容曦點點頭。

顧南城心思一轉(zhuǎn)，突然心裏有個不敢置信的猜測，開口道：“當年指證林戍的人就是藺宋？”慕容曦，眼中寒意一片，開口道：“沒錯，就是他。”說完，頓了下，看著顧南城，開口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當年林戍的事情？”可問完，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于是自問自答道：“是葉老學(xué)士告訴你的吧？”雖是問句，可卻語氣頗為肯定。

顧南城點點頭，開口道：“你說的沒錯，是葉家祖父告訴我的。之前蕭宸去問過他此事，我當時不知道是此事，可隱隱覺得不對勁。后來你和榮安公主京郊遇襲，我有些不放心，就去找了他老人家。”

慕容曦聞言，垂眸沒出聲，情緒有些低落。顧南城心知提到了榮安公主，慕容曦心緒不平，想了想，于是試探著開口問道：“那藺柔呢？”

誰知慕容曦聽到藺柔，神色明顯一變，然后迅速斂了神色，面色鎮(zhèn)定道：“藺柔自當年不知所蹤后，再沒出現(xiàn)在這世上。”顧南城聞言盯著慕容曦，突然輕輕笑了，開口道：“卿卿，你雖然聰慧無雙，可你大概有一件事沒註意到？”

慕容曦看著他，面色平靜道：“愿聞其詳。”顧南城面上笑意盎然，卻語氣平靜道：“卿卿，你我容貌如此相似，我看著你的臉與對鏡自照并無太大差別，所以，你在我面前就算掩飾地再好，我也照樣可以看出破綻。”

慕容曦聞言卻依舊神色不動，語氣極為平靜道：“那不知哥哥想知道些什么呢？”顧南城神色嚴肅，一字一頓答道：“你早就知道藺柔是誰，對吧？”慕容曦聞言一動不動，也不開口，顧南城死死盯著她。

好一會兒，慕容曦看著顧南城的眼睛，輕聲道：“對，我知道。”顧南城突然神色一松，卻心裏空落落的，明明早就猜到了，可他就是有些不死心，想一遍一遍地確認。

慕容曦看他神情寥落，心裏也有些不舒服。她知道顧南城完全不同于顧風(fēng)，顧南城雖然心思玲瓏，心計無雙，但也許是幼時過早遭逢大變，離開雙親，早早看透世態(tài)炎涼，反而心裏極為重感情。不然有誰能十幾年如一日，不停地追查十七年的陳年舊事？慕容曦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低聲道：“你說的，都過去了，不是嗎？”

顧南城聞言，半天不出聲，突然間，語氣微微有絲哽咽道：“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連她的樣子都有些想不起來了。”慕容曦聞言，心頭一窒，緩緩開口道：“所以，我有時在想，留著那張臉也好。”

顧南城卻眼眶微紅道：“我遲早要親手撕了她，讓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慕容曦輕輕應(yīng)聲道：“好。”顧南城自覺失態(tài)，說完就偏過頭，兄妹二人坐在桌旁沈默了一會兒，顧南城偏回頭，開口道：“上次京郊遇襲，你同父親聯(lián)手，那么以后呢？”

慕容曦聞言，眼神覆雜，開口道：“什么以后？”顧南城情緒穩(wěn)定下來，腦子轉(zhuǎn)的極快，開口道：“父親他歷來算無遺策，但凡出手就是勢在必得。你和他打算從哪裏入手？”

慕容曦不動聲色開口道：“打算？難道你沒問過他嗎？”顧南城眼神一閃，開口道：“問過了。”慕容曦平靜道：“問過就好，他說的就是我想說的。不知哥哥可滿意？”顧南城有些無奈道：“你不是一直對他不假辭色嗎？”慕容曦不在意道：“對事不對人，不談私事，他確實是令人佩服。”

顧南城看他們二人如此避諱他，突然心裏有個念頭，于是猛地抬眼看著慕容曦。慕容曦被顧南城冷不防地如此一看，有些楞，可瞬間反應(yīng)過來，顧南城心思玲瓏，怕是心裏有了猜測。

慕容曦看了看顧南城，開口道：“哥哥剛和子湄嫂嫂定親，想必應(yīng)該知道結(jié)親結(jié)的不止是兩姓之好。”顧南城聞言，微微一楞，然后突然間明白了慕容曦的意思，急急開口道：“小湄她……”

“我知道子湄嫂嫂善解人意，知書達禮，葉府長輩通情達理，可她背后的葉氏一族呢？葉氏一族書香門第，詩書禮儀傳家，能容忍尚未成婚，顧府就鬧出家丑嗎？你該替子湄嫂嫂想想，別委屈了她。你我雖是兄妹，可是我不姓顧，我姓慕容，所以我可以，你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