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分彼此

原來那兩個官員正在悄聲議論昨日醉仙樓的事，因為涉及慕容曦和顧南城，心知皇帝定然要徹查，他們免不了忙前忙后，心中微有抱怨，可是他們畏懼顧風，哪敢言及顧南城？想著榮安公主不在京城，于是難免口無遮攔了些，誰知偏偏不巧，就被好幾日不來上朝的蕭宸聽了個正著。

那兩個官員沒有察覺周圍的異常和蕭宸的靠近，其中一個還在繼續道：“憐香惜玉？那如意郡主可不是跟她的相貌一般是個嬌滴滴的美人，那是個玉面羅剎，你是沒看到她手起刀落的模樣。”另一個接口疑惑道：“仁兄莫不是看到過？”

那個官員答道：“我雖然未親眼所見，可是滿京城都已經傳遍了，雖說傳言不可盡信，可是無風不起浪，未必是空穴來風。再者那醉仙樓的雅間被打砸的那般模樣，想也知道十有八九確有其事。”另一個微微點頭附和，開口道：“仁兄言之有理，只是這如意郡主回京沒多久，竟然接連遇到此等事情，也確實甚是奇怪。”

那個官員湊近了些道：“她是時運不濟，可話說回來，閨閣女子在外拋頭露面本就不妥，可她是郡主，又有榮安公主殿下撐腰，誰敢置囀。”頓了下，壓低聲音不屑道：“日后等她與那位成了婚，哼，有得瞧了，就看這口回頭草，那位咽不咽得下去了。”說話的這人明顯有些懼怕蕭宸，連他的名字也不敢提。

可他剛說完，卻看到正和他一起小聲議論慕容曦的同僚，面色突然間蒼白如紙，滿臉驚恐。于是順著他的視線偏頭往后看過去，就看到一臉煞氣的蕭宸正在自己身后，他這一轉頭，正好與蕭宸面對面，他頓時心驚肉跳，雙腿有些控制不住打哆嗦，面色抖動，“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開口道：“下官……下官參見侯爺。”

那個比他先一步看到蕭宸的官員見此，才從震驚恐懼中回神，也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道：“下……下官……參……參見侯爺。”聲音斷斷續續，連不成句。

蕭宸看著跪在地上抖如篩糠的兩人，目光如刀，掃了一圈噤若寒蟬，不敢作聲的圍觀的大臣，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道：“本朝祖制，金鑾大殿上不可攜帶利刃，不可動刀兵，本侯自當遵從祖制。”頓了下，瞥了眼跪在地上瑟縮的兩人，然后看著殿中所有大臣，突然臉若寒冰，聲音帶著掩不住的狠辣，話鋒一轉繼續道：“可是，本侯今日在此撂下話，你們都給本侯聽好了，郡主是本侯未過門的夫人，與本侯不分彼此，再讓本侯聽到有人在背后議論本侯未過門的夫人，對其言辭不敬，本侯必讓他后悔來到這個世上，有哪個不怕的，盡管試一試！”

蕭宸說完，拂了拂袖子，看也不看跪著的兩個官員一眼，大步走開。跪著的兩人頓時面如死灰，旁邊的大臣也都是心下震驚，不敢置信。本以為景安侯和如意郡主是圣旨賜婚，不過又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可今日卻大跌眼鏡，景安侯竟然當著滿金鑾大殿的人出言相護如意郡主，且聽景安侯的意思，分明是將如意郡主放在心尖上的。

眾人心思各異，卻不約而同想著要回家提醒一下自家女眷，出門做客遇到如意郡主要更加禮讓三分，免得惹了景安侯這個心狠手辣的煞神。可是其中有幾個人聞言卻神色變化極快，然后面無表情，不露聲色。

后進殿門來的顧風，站在門口遠遠看著玉階下蕭宸挺直的背影，心裏有絲放心，然后神色如常，不緊不慢朝前走去。經過那兩個癱倒的官員旁邊時，微微頓了下腳步，貌似不經意掃了掃那兩人的臉，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狠色，然后出人意料走到蕭宸身邊站定。

蕭宸眼角余光掃到顧風在旁邊，微微點點頭，以示敬意，卻聽到顧風聲音極低道：“將計就計不錯，不過差了把火。”蕭宸聞言，眼神微頓，面不改色低聲回道：“那就添把火。”

顧風眉毛微挑，開口道：“哦？小心引火燒身。”蕭宸聞言，眼中盡是睥睨之色，道：“相爺覺得可能嗎？”顧風唇角微微有絲笑意，面色平靜道：“本相是怕你出手不夠干凈利落，拖累了本相的女兒。”

蕭宸聞言，眉眼不動，依舊面不改色道：“相爺多慮了。她是相爺的掌上珠，可也是我蕭宸的心頭肉。”顧風聞言，微微偏頭，看著旁邊這張年紀尚輕，卻仿佛被上蒼精雕細琢，俊美得有些過分的臉，不自覺想到慕容曦那張肖似自己父子二人，卻偏甚少有笑容的臉，低聲道：“那就好。”

然后偏頭看著玉階一聲不吭，蕭宸也繃著臉一言不發。后面的各位看百官之首的顧風和行事囂張肆意的景安侯已經站好，于是哪敢耽擱，紛紛按照平時的隊列站好，那兩個癱在地上的刑部官員也戰戰兢兢，心不在焉的站在人群中，等皇帝來上朝。

過了片刻，大殿門口傳來元寶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眾人立即理了理衣衫，跪倒在地，恭敬行禮，齊聲道：“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伴隨著眾人整齊的行禮聲，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皇帝扶著元寶的胳膊，帶著御前侍衛和侍女緩緩走進來。

皇帝走上玉階，在龍椅上坐定，看著下面跪著的眾人，朗聲開口道：“眾卿平身。”眾人齊聲開口回道：“謝陛下恩典。”說完都一一行禮起身。元寶看著下面的大臣，面色嚴肅，開口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聲音尖細高亢，在偌大的大殿中微有些回聲。

元寶話音剛落，蕭宸就移步出列，恭敬行禮開口道：“啟稟陛下，臣有本奏。”皇帝聞言，看了眼面色淡定的蕭宸，開口道：“有話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