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兵不厭詐

慕容曦語氣平靜道：“閣下謬讚，本郡主愧不敢當。”語氣，神情與顧風對著莫太師時如出一轍。

黑衣人眼神一轉，開口道：“郡主這般如花美貌，自然當得起，不過若是等下刀劍無眼傷了郡主可就不好了。不知郡主對我剛剛的提議考慮的如何？”慕容曦神色不動，語氣如常道：“提議著實不錯，不過本郡主愚笨，著實不知閣下所說的東西是何物？”

“呵！不知是何物？大家都是聰明人，犯不著揣著明白裝糊涂，郡主若是如此不識時務，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憐香惜玉了？”黑衣人語氣有絲殺意。

夏日天長，可天色已然暗下來，一線天地勢險峻，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峰，天邊的霞光照下來，山谷中越發有些影影綽綽。慕容曦臉上仿佛鍍了一層光，虛虛實實，眉毛微挑，反問道：“是嗎？難道本郡主識時務，你還真能高抬貴手不成？本郡主貌似沒那么天真。”

黑衣人眼神一閃，道：“有時候人太聰明了并不是什么好事，郡主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郡主就是太聰明了，才被我堵在這裏，所以郡主還是合作的好，免得等下受皮肉之苦。”

慕容曦聞言眼神微動，神色如常道：“想合作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閣下總要拿些誠意出來。”黑衣人眼睛微瞇，走近一步看著慕容曦的臉，開口道：“郡主似乎沒有弄清自己的處境，現在可不是郡主跟我討價還價的時候。”頓了下，話鋒一轉，有一絲說不出的曖昧道：“不過郡主如此美人，我頗為愿意滿足郡主的意愿，郡主不妨說說看？”

慕容曦看著前方兩步遠的黑衣人眼中毫不掩飾的欲望，心中殺意凜然，可敵強我弱，只能徐徐圖之。慕容曦面不改色，瞥了護在她身前的死士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出手，從后面將其一刀割喉斃命。

死士瞬間倒地，脖子上鮮血橫流。眾人皆驚，卻無人看到慕容曦出手殺完人后手指捏了個怪異的姿勢。慕容曦神色絲毫未變，反而從懷中掏出塊雪白的絲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中的玄鐵匕首上的血跡，仿佛她并不是被人包圍，而是在自家府中的后花園中賞花一般閑適自在。

黑衣人看著眼前的慕容曦只覺美麗得驚人，可也心悸得驚人。慕容曦姿態閑適擦完匕首，隨手丟了手中的絲帕，白色的絲帕上面紅梅點點，掉在地上格外顯眼，又有一絲莫名的詭異。

黑衣人看她一連串動作做完，意味不明開口道：“不知郡主此舉何意？”慕容曦漫不經心答道：“本郡主喜歡清凈，吃裏扒外的東西看著有些礙眼罷了，怎么？閣下對本郡主處理自己的死士有意見么？”

黑衣人心中確實有意見，他沒想到慕容曦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了他們埋在公主府的這顆棋子，這個棋子從未啟用，今次第一次啟用，也是最后一次了。黑衣人眼神冰冷道：“自然沒意見，不過郡主若是想借此繼續拖下去，恐怕在下就沒有這個耐心了。”

慕容曦聞言抬眸看了眼眼神殺意波動的黑衣人，眼神微頓，斂了神色，正色道：“你如實回答本郡主三個問題，你想要的東西本郡主雙手奉上，如何？若是閣下不同意，那就魚死網破好了，反正本郡主今日也沒打算活著回去。”

黑衣人聞言怔了一下，略一思索，開口道：“我怎知郡主有沒有將東西帶在身邊？”慕容曦眉毛微挑，反問道：“無影水這種世間獨此一份的東西，換作是你，你會不會日日帶在身邊？”

黑衣人聞言眼中一亮，沈默一瞬，開口道：“郡主請。”慕容曦眼中霎時閃過一絲幽光，仿若不經意掃了眼地上那塊沾血的帕子，開口道：“驪山那裏的人是誰？”黑衣人毫不猶豫答道：“顧風。”

慕容曦瞬間心下一緊，面上越發不動聲色，心思微轉，緩緩開口道：“這么說，你們這次的目標本來只是顧風，只不過有人心有不甘，想一石多鳥，是也不是？”

黑衣人沈默了片刻，開口道：“先生諸葛在世，一石多鳥又如何？”慕容曦眼神一動，驀地直直看著他，神色篤定開口道：“你口中的先生定是前朝太師莫言無疑了。”

黑衣人瞬間心下大驚，眼中飛快劃過一絲驚訝，沒有出聲。慕容曦眼神微動，開口道：“看來本郡主猜對了。”頓了下，上前一步，離黑衣人一步遠，臉上突然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看著黑衣人道：“本郡主的問題問完了，說到做到，兌現承諾。”黑衣人瞬間被慕容曦突然露出的笑容恍了一下心神，可下一瞬心口處就是一痛，聽到慕容曦聲音極輕道：“兵不厭詐。”

慕容曦手中的匕首正好插在他的胸口處，黑衣人雙目圓睜，不敢置信倒了下去。旁邊的黑衣人見此變故，瞬間一擁而上，朝慕容曦和僅剩的一個死士攻了過去。慕容曦和那死士，兩人互為防守，兩人手起刀落，配合默契。慕容曦一邊動手，一邊算著時間。約莫差不多了，突然收手停下來，她的死士也收手站在她旁邊。

那些殺氣騰騰的黑衣人看她二人動作一楞，下一瞬就天旋地轉不知知覺，紛紛倒了下去。慕容曦看了眼旁邊的死士，開口道：“沒中毒吧？”死士立即恭敬行禮道：“屬下無事，勞郡主掛心。”

慕容曦點點頭，語氣冰冷開口道：“送這些人上路。”說完就打算騎馬趕去驪山，卻聽到后面有馬蹄聲傳來，慕容曦瞬間眼神一凜，可旁邊連個掩身的地方都沒有。死士急急開口道：“郡主上馬快走，屬下負責斷后！”

他話音剛落，慕容曦就看到遠處一團紅色疾速掠過來，瞬間神色柔和道：“是友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