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李代桃僵

倘若不是留著她還有用的話，顧風懶得跟她周旋，他一眼也不想看到她，這個頂著他心愛女子容顏的惡毒女人。

“季嵐影”聞言，瞬間心下大驚，面上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卻隱隱有些控制不住，強自鎮定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什么藺大小姐？”

顧風看她嘴硬，冷笑道：“看來本相說得還不夠清楚，是吧？藺柔，藺大小姐！”后面六個字“藺柔，藺大小姐”，顧風一字一頓，隱隱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季嵐影”聞言面色抖動，立即反駁道：“我不是什么藺柔，我是季嵐影！我是季嵐影！”語氣惶恐，有些氣急敗壞。顧風看著裏面神情有些癲狂的女人，冷笑道：“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本相的地牢中有一位貴客是你的故人嗎？”頓了下，諷刺道：“不對，應該算是你的親人才對。”

“季嵐影”瞬間瞪大雙眼，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抖著雙唇：“你……你說……什么？”顧風眉毛微挑，臉上諷刺愈濃，慢條斯理道：“南郡藺氏的長公子那般人才，想必藺大小姐不會告訴本相說不認識他吧？”“季嵐影”眼露驚恐，失聲道：“怎么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顧風眼中厭惡之色極濃，語氣狠戾道：“你信與不信本相并不在意，不過藺柔，你怕是忘了，你的女兒還在本相手裏。”

“季嵐影”看著眼前的顧風，只覺有些看不清楚。她不是不知道他的涼薄狠辣，她從一開始就極為清楚，這兩日被他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裏她不是不絕望，可是看到他，她還是忍不住有一絲期盼，現在最后一絲期望也被他親手捏碎。

想到顧傾心，“季嵐影”忍不住淚眼婆娑，眼眶通紅看著顧風，語氣有一絲哀求道：“你放了心兒吧，她什么都不知……”

“她什么都不知道，難道當年本相剛出生的女兒就知道嗎？！你對本相女兒下手的時候，怎么不想著她剛剛出世？？你李代桃僵本相的夫人時，怎么不想著本相的阿影何其無辜？！”顧風突然變了神色，厲聲打斷“季嵐影”的哀求。

“季嵐影”驚愕地看著顧風，眼中不自覺露出恐懼，不敢置信，顧風卻目光凜然盯著她，仿佛在看一個死人，語氣狠戾道：“藺柔，你十七年前從這顧府拿走了什么，本相會要你一樣一樣吐出來，血債血償！本相要用你們的血來祭奠本相的阿影！”

“季嵐影”面色抖動看著顧風，聲音凄厲道：“你的阿影？顧有容，我藺柔和你同一屋檐下這么多年，你何曾憐惜過我一分？在你顧有容眼中，永遠就只能看得到季嵐影那個賤人，你何曾……”

“啪”地一聲，藺柔的頭被顧風一巴掌打得歪到一邊，嘴邊血跡斑斑。顧風聽到她口吐污穢之語侮辱愛妻，怒火中燒，直接沖進牢房，一巴掌打斷了藺柔的控訴。藺柔被顧風毫不顧忌力道的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她曾經想過有朝一日她的真面目被他識破，會是什么樣的后果，可是卻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境地下。

藺柔忍著劇痛扭過頭，淚眼朦朧看著神情宛若修羅的顧風，聲音嘶啞道：“你就那么在意她嗎？……她到底哪裏好？啊？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憑什么你只能看到她？憑什么？”

顧風一字一頓回道：“憑什么？本相從來就不曾記得你，你有什么資格和阿影相提并論？”藺柔頓時聲淚俱下：“那年在相國寺，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明明是你對著我笑的……”顧風毫不留情道：“自作多情，這世上的女子，除了阿影，本相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藺柔只覺顧風的話仿佛一把利刃，將她刺得體無完膚，口不擇言道：“你這般在乎她季嵐影又怎樣？她再也回不來了，她早就是一堆枯骨……”“啪”地一聲，藺柔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顧風掏出帕子一邊擦著手，一邊語氣陰森道：“你以為阿影回不來了，本相會要你好過嗎？這下你可以好好試一試。”顧風說完，對著牢房口的暗衛一字一頓吩咐道：“從即日起，本相要她生不如死。”說完，拂袖就走。

藺柔見顧風要走，嘶啞道：“顧有容，你這么對我，你你會后悔的！”顧風頭也不回道：“本相是后悔，不過本相后悔的是當年就應該出手殺了你。”藺柔看著顧風遠去的背影，渾身發抖，涕淚橫流。

可不等她緩過神，暗衛就拿了刑具進來，依照顧風的吩咐讓她‘生不如死’。不過片刻，牢房內就響起凄厲的痛呼聲。

顧風出去后，站在地牢門口，眼神如墨，明明陽光正盛，顧風卻覺得渾身冰涼。他一直自欺欺人留著這張臉到如今，如今他再說服不了自己了。顧風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夏日熾熱的陽光照在顧風的玄色長袍上，仿佛連陽光都泛著一層寒意。

顧風的貼身暗衛看他神情，神色越發恭敬小心。顧風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臉上泛著一層薄汗，顧風才開口道：“準備一下，晚些時候進宮。”暗衛聞言，立即恭敬回道：“是，相爺。”顧風沒再開口，抬腳朝著前院行去。

城中那處不起眼的民居裏，靠近池塘的院子裏，坐在窗邊的鐘離自慕容曦走后，就一直一動不動坐在那裏，看著窗欞。民居內負責看守的暗衛奉命將鐘離之前問慕容曦要的東西拿來，鐘離也沒有回頭，只低低說了句：“放下東西，找把匕首進來。”

暗衛知道他現在得蕭宸看重，也不敢多說，點頭應下，從身上摸了把匕首出來放在一邊，然后就出去了。暗衛出去后，鐘離在窗邊又坐了好一會兒，緩緩扭過頭，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看著侍衛端來的托盤，眼神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