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干凈
原承沒有開業(yè)儀式,也沒做任何促銷。他不急,也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并且現(xiàn)在店裏只有他一個人,各方面都沒理順,真大賣了還忙不過來。
早上五點半他就要到店裏。開火,一點一點地添料加湯,讓香味溢出,迎風(fēng)說話,代他攬客。
很多羊雜店都是把煮料的湯直接加水作為底湯,原承覺得那樣不清爽,味道也不夠好。
他另買羊骨吊湯,燉煮四小時后兌入煮料湯做為底湯,這使得他的羊雜湯味道更加醇厚。
其實原承知道,如果把煮好的羊雜浸泡在料湯裏一整夜,到第二天早上賣時現(xiàn)切,羊雜會更入味。但現(xiàn)在店裏只他一人,還做不到,他前一天必須全部切好備好。
現(xiàn)在原承每天只煮一鍋,大約能盛出四十五碗。
除第一天賣到了中午一點,幾天下來賣的越來越快,今天不到十點就已估清。
昨天到今天已經(jīng)有幾個晚來的客人建議他多做一點了,原承笑著答應(yīng)。他準(zhǔn)備周六起開始每天煮兩鍋。
周五請羅媽吃飯是個大事,他很重視,要好好準(zhǔn)備。
感謝現(xiàn)在這個送貨上門的市場,他還記得最早老爸是要自己騎摩托車提貨的。
也感謝現(xiàn)在的自動化程度提高,送來的羊雜已經(jīng)機洗過,基本干凈。原承知道有不少店只簡單的用水沖沖就下鍋開煮,但他不會。
每天賣完原承就開始清洗早上送來的材料。
第一遍面粉,第二遍加鹽和白醋,第三遍是白酒,這樣洗過的羊雜膻味大減,能最大限度的實現(xiàn)湯清味厚。
老爸以前講過,做小吃門檻太低,想做下去就不能偷懶。
材料清洗后下鍋煮,這段時間他會裏裏外外把店擦一遍。所有的都會擦,包括煙機竈臺,外面的五張桌椅,空調(diào),燈。
這是學(xué)自《舌尖上的中國》那位做片兒川的面館老板,那位堅持了幾十年,原承當(dāng)時就很觸動。在他這裏,衛(wèi)生的口碑甚至比味道更重要。
因為天天擦,所以保持得干凈,工作量比想象中要小,但效果卻很好。
他大開著門做清潔,一連幾天,吸引了不少註意,大多是以前面館的常客,也有路人。
衛(wèi)生做完要等著羊雜煮好,原承撈出晾上,然后回公寓睡一個小時。
不是不困不累,第一天開業(yè)他的午覺就睡到了自然醒,結(jié)果睜眼時暮色四合,天昏地暗,世界空曠的好像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甚至恍惚到分不清前世今生,簡直孤單絕望到極點。
第二天起,原承再累都會定鬧鐘。
下午他刷個共享單車在城北轉(zhuǎn)悠著找人。
晚上回到店裏先給自己簡單晚飯,之后是把晾好的羊雜和蔥、香菜一一切好,為第二天做準(zhǔn)備。
原承手快,現(xiàn)在的量又不大,都做完也不過七八點,回公寓后他洗漱上床看會電視。九點一過就睡。
因為累,現(xiàn)在入睡變得容易,但還是會天天做夢。原承嘆氣,夢到什么很模糊,但醒來卻總是難過絕望,想來在夢裏過得并不輕松。
他不追劇,只看各種新聞節(jié)目,想結(jié)合自己的記憶找點有用的信息,然而時間久遠,什么發(fā)現(xiàn)都沒有。
原承有時都會恍惚:如果他不是那個最廢的重生者,他的前世就一定是場大夢,還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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