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有邀請客人上臺演奏的習(xí)慣,在眾人的歡呼鼓掌中,被選中的客人也不會怯場,大多都會大大方方的上臺,唱首大家或耳熟能詳或旋律簡單易上口的歌曲,引起眾人大合唱。
季時序氣質(zhì)清冷,只靜靜地坐在吧臺的一角,便以引來不少女客的頻頻側(cè)目。但凡有新客上門,第一眼便會被他吸引住目光。
舞臺上駐唱的男歌手都不用站起身,只遠(yuǎn)遠(yuǎn)一望,便瞧見了人海之外的季時序。
歌手跨過舞池中的交纏男女,朝季時序遞來話筒,說的還是中文:“帥哥,上去給大家唱一首嗎?”
一位亞裔打扮的女客帶頭鼓起了掌:“唱一個!”
周圍的客也開始跟著起哄:“唱一個唱一個!”
季時序眉心微皺,沒說話,也沒接話筒。
微胖教授已經(jīng)離開了,宋冉冉抱著酒杯,隔著一張空座椅眨巴著小鹿眼望著他,滿眼閃著期待與好奇。
“ate能彈嗎?”他輕笑一聲,接過話筒,問跟著過來的鋼琴手:“只用一開始給我一個調(diào)就好,f調(diào)?!?
爆炸頭鋼琴手愣了愣,等季時序都已經(jīng)走上臺了,才懵懵地點頭:“能能能?!迸ゎ^看向男歌手:“他居然知道ate,還會唱,你都不會……”
男歌手:“謝謝你提醒啊,我知道我不會。”
季時序的音色很好,低沉中帶著微啞,很有磁性,且先天樂感一流,早年拜在茱莉亞音樂學(xué)院的大師門下時還練出了絕對音準(zhǔn)。
他的鋼琴彈得極好,連p大音舞院的老師都夸過好幾次,并揚言他要是不想在物理系混了,音舞系的大門隨時為他敞開。
綜上所述,宋冉冉對于季時序這一次的上臺演唱相當(dāng)期待。
她亦步亦趨地挪到臨近舞臺的空位,張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就跟旁邊那幾個金發(fā)意大利妹子的表情差不多。
f調(diào)的音樂起,季時序?qū)⒐爬系囊獯罄楦桄告赋獊恚瑤е赜械牡蛦÷暰€,彌漫在這片空間里,讓人沉浸其中,忘卻了時間,全然陷入他歌聲隱含的情緒中。
大家忘了動作,只呆呆地聽著遠(yuǎn)方的少年向自己珍愛多年、唯一的心上人傾訴自己的情愫。
“致你,你是世上的唯一,是我每一次的呼吸……你是我的至愛,我的摯愛……”
一曲罷了,周遭的女客不住發(fā)出尖叫歡呼聲。
宋冉冉默默地捧著臉,緋紅悄然攀上耳朵尖。
季時序微微欠身,謝過圍上來要給他一個擁抱的鋼琴手,緩緩走向臺下的宋冉冉。
走到一半,被那幾名金發(fā)美女?dāng)r著要聯(lián)系方式。
家里的男人被外人惦記上了,還當(dāng)著自己的面搭訕。
宋冉冉抿起嘴角,心里徒然泛起一陣酸意。
直沖沖地想要走上去,想起裝作不認(rèn)識是她自己提的,又兀自生著悶氣,回吧臺去了。
吧臺邊,男歌手還賴在那沒走,蹭了杯果酒喝,邊跟女調(diào)酒師聊天:“那個帥哥搶了我的生意,美人都看他去了,我被冷落了?!?
“你本來就沒生意,沒人喜歡你,只是老板招不到人,勉強(qiáng)放你上去荼毒客人的耳朵?!迸{(diào)酒師懶得搭理他,看見宋冉冉過來,笑瞇瞇地迎上去:“美女,你似乎忘記了你的酒?!?
歌手也注意到宋冉冉,眼睛一亮,貼過去:“美女你喝的什么酒?來嘗嘗我這個,我的這個更好喝。”
說著便鉆進(jìn)吧臺內(nèi),一套花式調(diào)酒招式,調(diào)了一杯透著櫻桃粉的雞尾酒遞給宋冉冉,順帶送了一個媚眼過去:“美女試試這個,不醉人。”
宋冉冉輕聲道謝,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舞臺下方圍堵的人群。
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怎么還在那聊啊。
她正想著,就見季時序朝那幾名女客微微頷首,向吧臺這邊走來。
忽而穿著大紅色絲綢吊帶裙黑發(fā)美女在前面打了個趔趄,直直摔向季時序。
下一秒,被季時序用一根食指抵住肩膀,站穩(wěn)了。
宋冉冉認(rèn)出是原先帶頭起哄讓季時序上臺的亞裔。
亞裔美女臉上閃過一瞬難堪,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微微低頭將長發(fā)撥到一邊,朝季時序感激地笑,俏皮地吐了吐舌:“謝謝帥哥一指之恩拯救了我的顏面,沒有你我可就要在這么多人面前摔個大跟頭了。救面之恩,無以為報……”
后面的話宋冉冉?jīng)]聽清,酒吧已經(jīng)恢復(fù)了嘈雜。
男歌手順著她的視線看見了這一幕,咧了咧嘴:“這哥們行情真好,桃花連連開啊。美女,你也喜歡他這種類型啊?”
宋冉冉扯出一個淺淺的笑:“還好?!?
“這種人一看就是浪蕩慣了的?!迸{(diào)酒師低嗤一聲,靠在宋冉冉旁邊,輕聲提醒:“他這種類型我見得多了,靠不住,只有一張臉能看。聽他唱的歌就知道,在酒吧唱歌居然還唱致愛人,好像在座的人里有他愛人一樣。裝作一副深情的樣子,其實就是想讓所有人誤以為自己就是他嘴里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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