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劍一路拉著蝶笑花鉆出船艙，欠身對云華講“妹妹你別難受，把蝶老板當(dāng)個女人就成了。”這是替蝶笑花在艙裏換衣服再次道歉。為了要讓云華好意思換衣裙，他索性把蝶笑花拉過木板，拉到岸上去。
“這冰，你破的？”云劍指著木板下的流水問。蝶笑花先前躺在那裏，那一片已經(jīng)沒有凝冰。
“不是我。我看著看著水，它自己破開，流往下頭去了。”蝶笑花幽幽道，“大約是水暖了罷？我就想躺下去，看它到底有多暖。”
嘴唇還是紫、臉還是白，人還是冷。
云劍把他攬進(jìn)懷中，掌貼在他背上。他不聽話的扭一扭：“攬就夠了，要什么內(nèi)力？”
“你！”云劍恨了一聲，“內(nèi)力好比飲姜湯。你凍成這樣，不飲碗熱湯么？”又道，“你總是跟我鬧！”
“我不是跟你鬧。”蝶笑花低頭道，“我原本就是這么個人。”
“我不在時，又不見你荒唐如此！”
“那無非是……你在時，我知道你會保護(hù)我，就敢放心胡鬧了。”蝶笑花答。
有那么一縷幽情暗緒，靜靜滋生。
云劍問：“我若有一天，保護(hù)不了你呢？”
蝶笑花道：“那我自然也就不胡鬧了。”
兩人有好一陣，再沒說任何話，只看眼前的河水，悄悄脈脈，流了又流，流了又流，“嘎崩”，又吹走一塊冰。
云華小心的出現(xiàn)在艙口：“大哥，我好了。”
“那末，”云劍立起身，“我們回去。”
“對不起，大哥。”云華頭埋得很低很低，“我不是故意要催你回去的。”
“我也該回去了。”云劍倒是灑脫。蝶笑花也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云劍低頭看看蝶笑花：“我沒回來時，多謝你請動南宮大爺，頂住那班無賴。”
他原不用這時候稱謝。此時，特意提這事，就為了讓云華她們聽到，蝶笑花對謝家有功。
這也是他對蝶笑花的用心。
云華果然一派驚訝，帶著對蝶笑花重新估量的神情，又福了福：“蝶老板高誼。”
洛月也驚訝，但同時也很不安。
不安倒不為了蝶笑花。而是為她適才替云華整理衣裙發(fā)飾時，也理了理自己頭發(f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青玉掠子不見了。
“掉了罷？反正不值幾個錢。回去，當(dāng)是我掉的上報罷了，別當(dāng)回事。”云華在艙裏是這樣安慰她。洛月卻總心裏難受。
云華換了裙子、墊了草木灰的巾袋、飲了熱湯，小腹好受許多，還是略有些痛漲難受。福下去的時候，洛月趕緊攙著，云劍也趕緊攔她：“不用多禮，蝶老板也不是外人。”
這句話又是開解云華，不用為了月事太害臊。
蝶笑花又含笑睇了云劍一眼。累不累？句句話費(fèi)這么多神，累不累？
這個不領(lǐng)情的妖物！
云劍牙癢癢。同著云華、洛月、明雪回去。云華本說有個騾車在岔口那兒等著，可以用。云劍去找衣物時經(jīng)過那岔口，倒沒見到騾車。原來那車伕盜了青玉掠子。哪敢再停，俟云華她們?nèi)擞安灰姡簿棺耘芰恕Ｔ苿χ划?dāng)車伕不耐煩等、或另有生意故跑了，也拿此語同云華講，不必?zé)馈７凑昧艘挛飦頃r，也叫了輛馬車來——他倒是人脈真廣。不論何時何地、要個什么東西，好像都能快速要到手的。
云華進(jìn)車之前，云劍又特意安慰了云華一句：船上船夫等人，都是自己人，絕不會外傳。云華只管將養(yǎng)身體，千萬別多想。今晚的事，過了就爛在地裏，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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