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受景侯獨寵的花蕊夫人,出身微芥。
出身在越地一個貧瘠的小村莊,沒有長安的繁華錦繡,沒有長安的衣香鬢影,但是那裏卻承載著她此生最為美好的回憶。那裏是她長大的故鄉,有她兒時的玩伴。
可是命運似乎是在跟她們二人開了極大的玩笑,讓她們的命運,與這座凝集了天下權貴的皇城息息相關。
九年前,一同長大的好友愛上了來自長安身份尊貴的公子,與他一同回到長安,卻染上惡疾不得善終。
選擇留在越地的花蕊夫人,從一封信件上得到了好友的死訊。“應該就是同小青一齊回長安的那位公子托人寄來的吧,在小青離開越溪之后不久,他的父親便也不知所蹤了。說起來,我應該是她在越溪唯一的親人了。”
花蕊夫人淡淡的說道,語氣頗有些惆悵。
“這么些年過去了,在我的身上也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也沒想過打探關于她的消息,但是直到遇見你……”花蕊夫人笑了笑道,“在她臨死之前我沒能去看過她,但是我想著,如今在長安,至少能夠祭拜她一次。”
“夫人有心了。”顧衣聞言,含笑的說道。
雖然花蕊夫人表面上看著性子清冷,但是對于一個故去多年的好友,依舊記掛在心間,這份情義讓人十分動容。
花蕊夫人嘆了口氣,道:“許是總是想著她,所以這些天晚上做夢,總是夢見我與她在越溪時候的場景。記得還是在我們很小的時候,村子裏來了一個戲班,可真熱鬧啊……”
在貧瘠的越溪,縱然青山綠水,久了便也會生厭。大人們骨子裏或許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但是對于尚且是孩子的她們來說,戲文的粉墨春秋,足以令人向往神馳。
“所以我們約定,以后如果有機會,一定要熱熱鬧鬧的看一場大戲。正是夢見那個時候,所以我一時興起,便想到到長安城來看戲,侯爺,素來都不會拒絕我的。”面紗覆蓋住了她的容貌,但是顧衣能夠想象得到,這個時候她一定是笑著的。
語氣中,沒有了素日的冰冷,帶著暖暖的化不開的柔情。
“不過是一時興起來此,就在方才……”說到激動的時候,花蕊夫人的尾音帶了一絲顫抖,“就在方才,我遠遠的看見一個姑娘竟然與小青長的很像很像。或許,這便就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吧!”
顧衣聞言,身子不可察覺的微微一震,抬眸看向了花蕊夫人……
與她口中小青很像的姑娘,肯定是周芍無疑了——花蕊夫人在梨園中遇見周芍,卻不知其身份,那么也就是說,可能與周芍有關的,是景侯蕭桓玉!
“四小姐……”花蕊夫人見顧衣怔怔沒說話,歉意的笑了笑,“方才我也是一時激動,所以提出了這么無理的請求。但是,若是可以的話,有她的下落,請您告訴我一聲。我該,給她上一炷香的。”
顧衣搖了搖頭,道:“夫人不必介懷,只是……”
那一番話,在唇齒之間,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問了出來:“夫人的那位故友,不知姓什么……”
花蕊夫人若是在此時認真看顧衣的神情的話,必定能夠看出她神情中有幾分異常出來。
很快,顧衣似是為了掩飾什么情緒一般,解釋道:“若是要打聽其消息的話,無名無姓,不好打聽。”
“衣衣……”卻見沈云鶴過來面帶急色的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跟顧衣說道:“家中出了點事,我先回府上,讓謝公子送你回家。”
顧衣聞言,臉色也變了,問道:“家中出了何事。”
見顧衣臉色慘白,沈云鶴連忙道:“不是什么大事,是大哥病情又發作了。母親又在父親面前不小心說漏了嘴,父親知道了大哥與那個南夷女子的事情,在家中氣的要打死大哥呢。”
沈家家風嚴謹,昔年沈云卿戀上那個南夷女子的時候,沈意并不知情,值當沈云卿的心上人是個普通的漢人女子。
而今日沈云卿因為感受到了對方的訊息追了上去,體內的蠱蟲受到波動再一次的發作,回到沈家蘇氏愛子心切,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沈意才知道,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當年竟然迷戀上的是南夷妖女。并且被她下了蠱瞞著他們到今天,氣憤之下沈云卿為了維護那個女子頂撞了沈意幾句,家中鬧的不可開交,是以沈家的下人找到了這裏請沈云鶴回去呢。
顧衣是知道沈意的脾氣的,一旦翻臉可是六親不認呢,“二表哥,你回去勸著舅舅點,不要讓他真的動手了。”
沈家的仆人等在外面,沈云鶴苦著一張臉同顧衣道:“父親讓人急著找我回去,是要連我一起收拾一頓呢。先不說這么多了,衣衣你回去小心些,若是不行我著人到顧家來找你求救。”
等著沈云鶴離開之后,顧衣才反應過來——讓謝蘊送她回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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