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的江水不比海水，人氣集聚的地方，靈氣也越發稀疏。一沾到水，只怕他又會變回魚身。
他差使著暗衛劃船，慢慢靠近老船夫的小船。
等到近了，老船夫看著突然靠近的船只，莫名地在心中生出一絲恐懼。尤其是對面船只，劃船的人是個會功夫的漢子。只瞧著他劃船的姿勢和力度，只怕一掌就能將老船夫的新船擊個粉碎。
皎爍漸漸地靠近了，邁開步子徑直跳上老船夫的小船。穩了穩身形，一把揭下蓋在面上的黑布，露出張冷漠的臉龐。
“是我。”
老船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后退，險些掉到了水裏。
得虧皎爍眼疾手快扶住他，老船夫才沒一頭栽進水裏。
他話裏帶著驚奇和疑問，“你怎么在這？”
皎爍也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云崢在哪？”
老船夫沒打算隱瞞，便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都告知了皎爍，最后還將他悄悄地帶回了家。
皎爍得知小鮫人平安無事，暫且放下心來。
等到見到了小鮫人，皎爍才發現。時隔一月未見，這孩子竟然長得不像正常嬰兒般大小。一半血液的鮫人血液在皎明身上流淌，短時間內他發育良好，估摸著一歲左右就可以長成五歲孩童的模樣。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自己選了哪一條路？
是做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還是繼承鮫人一族的能力，做個馳騁深海的人魚。
云崢看著滿地亂爬的小鮫人被皎爍抱在懷裏，一時間百感交集。回憶起皎朔，她情不自禁落下了淚水。
皎爍抱著孩子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但眼下有更為要緊的事情等著他們。
“我長話短說，你帶著小鮫人即可前往膠州！”
云崢接過孩子，有非常多的疑問至今未曾弄清楚。“膠州靠海，不怕皎肅追殺過來嗎？”
皎爍神情嚴肅，說道：“那邊有鮫人的消息，皎朔也應該離著不遠。”
云崢：“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皎爍轉身看向屋外，隨行的暗衛緊跟著不離。
“我暫時有點事情要辦，你帶著孩子先行一步，我隨后就到。”
宋大娘看見云崢帶著孩子要走，又看向屋外那個腰間別著劍鞘的人，只知道孩子是留不住了。
她默默地給云崢收拾東西，對著自家老頭子哀聲嘆氣。“好不容易過幾天安生日子，站不住腳啊！”
皎爍看宋大娘和老船夫不是壞人，瞞著屋外的暗衛給了他們好些銀兩。
“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再找個地方居住吧。只怕我們這一行會拖累你們，對不住了！”
老船夫退拒著不肯收他的錢財，這時候小鮫人像是看懂了大人之間的拉扯，懵懂地拿過皎爍手中的銀票，往宋大娘的手上塞。
云崢打著圓場，說道：“您看，連寶寶都讓您收下呢。”
小鮫人眨巴眨巴自個的大眼睛，咿咿呀呀的不知說些什么。
時間緊迫，他們沒敢耽誤。收起了財物包袱，便開始啟程。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宋大娘和老船夫一把年紀了，不便于長途跋涉奔波，將云崢母子送到渡口，也就停住了腳步。
他們打算先走水路，去投奔遠房的親戚。
而皎爍單獨給云崢安排了一艘小船，跟在京城來的船只背后，順著往膠州方向游去。
他送云崢母子上船之后，站在岸邊看著小船遠去消失在視線之中。
來時的船已經讓云崢劃走了，他們想要回去只能再想辦法。
除非，皎爍想涉水游回大船之上。
隨行的暗衛看著皎爍做著這些事情，默默無話。他猜不透皎爍的想法，微微走神的片刻。暗衛背后迎來了重重的一掌，一時疏忽大意，他便倒在了地上。
等暗衛再次睜眼，他已經到了原先乘坐的大船的甲板上，腦袋后頭傳來微微的酸脹感。
他悵然若失，自言自語著，“我怎么會在這？”
暗衛摸不著頭腦，被打暈前的記憶已經被盡數抹去。他依稀記著自己在巡邏，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被遺忘在記憶深處。
這時，一個船夫模樣的生面孔對著暗衛呵斥道，“你還在這兒打瞌睡，當心世子回來摘了你的腦袋。”
暗衛懵了，急急忙忙跑向船艙，從小小的門縫朝裏頭望去。
“幸好，那人還在！”
他松了一口氣，卻沒有發現。屋外的暗衛已經換了新的一批。
屋內的人悄悄轉過身來，明明長著和皎爍一樣的面孔，但內裏的芯子卻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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