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一木帶回來的消息,這一晚上季行六想了很多關(guān)于那個幕后黑手是誰的事。
到第二天清晨起來,因為睡得不適宜,季行六早早就起了,她的面色看來有些憔悴,還是一草手巧,幫她敷面上妝,掩蓋了這一蒼白暗沈的臉色。
既然起塌了,蒙蒙亮的天,季行六也就趁早去采軒院給劉氏請安。結(jié)果她人還沒到采軒院,就聽到那院裏傳來一婦人的輕笑譏誚聲:“呀,夫人這幾日不方便,婢妾今日就只能在這裏給夫人請安了,萬望夫人莫心存怪罪,婢妾這廂有禮了?!?
這聲音聽著是府裏那個頗受季太師寵愛的衛(wèi)姨娘發(fā)出的。今日季行六請安早了點,竟是不巧撞上了她跟劉氏的明爭暗斗。
未免這衛(wèi)姨娘胡思亂想,季行六這一刻也就沒急著過去給劉氏請安,只掩了身子等這衛(wèi)姨娘請安后再過去。
衛(wèi)姨娘也是沒註意到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人過來了,她順著自個的心意繼續(xù)諷刺劉氏這幾日的禁足:“咦,夫人又看不到婢妾這廂禮做得足不足,倒是婢妾怕人亂說婢妾這請安不規(guī)矩?!?
說著這話,衛(wèi)姨娘咯咯地笑起來,直聽得院內(nèi)無法出來的劉氏氣得暴跳如雷,院裏傳來重物落地聲,瓷器杯盤砸落滾于地,碎成渣的清脆聲,甚至還伴隨著屋裏面劉氏氣急敗壞怒罵衛(wèi)姨娘的聲音,罵著到底是誰陷害的她。
而那衛(wèi)姨娘還嫌不夠,聽劉氏把府裏一個個姨娘姬妾罵過來,懷疑這個那個害得她,她的笑聲更是尖銳,故意道:“夫人是得罪人多了,現(xiàn)在被人陷害竟然猜不出到底是哪個害的。呵呵,就像債多的人看誰都是債主,夫人現(xiàn)在是不是看誰都是害你的人,婢妾見著夫人這樣子真是可憐的很?!?
這話可是捅了馬蜂窩,劉氏竟然氣得猛地推開房門,碎瓷器落在手上一個勁往衛(wèi)姨娘的方向砸來,口裏還不停說嘴著:“你這賤人,一張爛嘴還以為是在郎主面前嗎?胡說個不停。沈媽媽,給我過去給這賤人掌嘴,讓她沒個尊卑敢跟主母頂嘴。”
隨著劉氏的一聲喝,沈媽媽奉命過來。
衛(wèi)姨娘身旁的丫鬟婆子當先擋住沈媽媽和采軒院幾個丫鬟的勢頭,護住衛(wèi)姨娘。
劉氏還待撒潑,那衛(wèi)姨娘又說了:“夫人不去找陷害你的人,倒是不分青紅皂白打殺婢妾這是做什么?夫人這般做派,也不怕被郎主看到夫人禁足期間開門出院。”看劉氏氣得要踏出房門過來訓(xùn)斥她,這衛(wèi)姨娘又是嫵媚一笑,“這大熱的天,夫人還是消消氣為好,莫要一直這么暴躁,郎主會不喜歡的。這樣,姐姐又要受冷落了,婢妾看著都替姐姐難過啊。”
話說到這,衛(wèi)姨娘作態(tài)地拿出一方手帕掩面,劉氏看了一陣厭惡,這會兒倒是冷靜下來,讓冰雪羅裳兩人送客。
冰雪羅裳走到衛(wèi)姨娘面前做了個“請”的姿勢:“夫人這邊需要靜修,郎主交代下來的,姨娘請安完了還是早點回自個院子去吧?!?
見這衛(wèi)姨娘還不甘心走,沈媽媽走到她面前揚了揚手提醒道:“姨娘可是想違背郎主的意愿在這打擾夫人清修。”
“呵,誰愿意?”衛(wèi)姨娘輕視地揮手帕,嫌采軒院烏煙瘴氣。
沈媽媽也不多話,只送了衛(wèi)姨娘出去才回采軒院。
采軒院內(nèi),沈媽媽勸劉氏道:“夫人你何苦跟這種人計較,就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姨娘姬妾罷了,夫人跟她們說話都是給了她們無上容光,是她們這些人祖上燒香才得來的恩德?!?
“好了,這些話你整日說著也不覺膩歪。我本也不是要跟衛(wèi)姨娘之流多計較,還不是這些賤蹄子上趕著要我不好過,你也看到了,昨天出的秦大夫那件事,不是我不去計較這些事就發(fā)生不了的?!闭f到這,劉氏望了沈媽媽一眼,“叫你打聽的事打聽的怎么樣了?”
沈媽媽俯下身子,湊到劉氏耳邊說了事發(fā)后采軒院那些個奴才婢女的鬼祟事。
“哦,是那個賤婢,她人呢?”根據(jù)沈媽媽打探來的消息,原來果真是她這采軒院出了內(nèi)鬼。
沈媽媽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老奴已經(jīng)派人去這賤婢老家尋了,相信找到這賤婢后,夫人被陷害一事很快就能被查出?!?
“那你得趕快,免得春香這賤婢被人滅口,到時我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眲⑹夏玫纛^上一支礙眼發(fā)釵,話語急迫。
沈媽媽連聲稱好,就要退下去找人去春香老家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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