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眾貴女身后不遠(yuǎn)，另有三五個貴女圍攏一塊。
一個穿著一件軟煙羅蝶紋夏裳，面上戴著透明輕紗的女郎拉著她身邊比她小一二歲的明媚女郎的手，揶揄地問：“對四國的看法，六六你以為怎樣？”
拉著季行六的這個顯貴女郎是安王家的桃桃郡主齊絳，她和季行六在監(jiān)學(xué)一向交好。這會兒她、季行六和幾個平素交好的女郎聚一起，聽了前方幾個貴女的交談，齊絳露出了感興趣的面色，拉拉季行六要說法。
季行六笑了下：“郡主以為呢？南俟國自然是好的，就是這個國家太窮了，老百姓都過不下去日子。要我們這些人過去也是難有活路的。”說著頓了頓，又道，“西子國聽說實力比我們邶岳也不差，她們議論得是不無道理，只西子國國力那么強盛也是不容小覷的。聽說西子國舉國崇尚辯論，上位者舉賢任能，那邊的郎君不分貴賤，只要有真才實學(xué)，便是販夫走卒也是為上位者喜歡拉攏的。在這點上，四國中除西子國沒有一國是如此言論自由的，這也是西子國雖然強權(quán)嗜血，卻仍然國力強于其他國家的原因。不過瞄瞄郡主她們說得也沒錯，那邊的婦人地位確實低下卑賤，都是靠著夫主才能過活的。在那邊，女子是根本沒有一點話語權(quán)的。有女國，這個國家盛產(chǎn)各式各樣稀罕圣藥，致命毒藥。如今的天下是女帝，不過女帝后宮只一位帝君，所以說關(guān)系混亂不混亂看個人。”說到這，季行六停了下來，不開口了。
齊絳正聽得興起，季行六突然不說了，倒是勾得她更想知道更多，她道，“六六懂得好多，說說我們邶岳國怎樣？”
季行六淡淡瞥她一眼，語氣涼涼地開口：“大家士族出的開國新帝，幾年下來百姓安居樂業(yè)，不錯。”
齊絳還想再問，季行六拉了拉，一本正經(jīng)道：“保命者不論國事。“
齊絳總算明白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笑，以示抱歉。
其他幾個貴女倒是又說開了，道：“這么說西子國也不是一無是處。我就說嘛，我有個同堂族姐前些年還遠(yuǎn)嫁西子國。雖然那個國家對女子有諸多束縛，但是嫁的夫主血性也是很護(hù)自己的妻子的，旁的人覬覦者死。對了，那邊的郎君騎馬射箭都是從小就培養(yǎng)起的，西子國內(nèi)大多血性男兒，像她們幾個說的交換發(fā)妻也就是一些不靠譜的落魄士族，想以美貌妻子換取權(quán)勢地位的人。其余的郎君也是有尊嚴(yán)要臉面的，是斷不會輕易出賣自己女人的。”
“如此說來，西子國的男人其實也還好。”一貴女附和。
“自然，不然像我族姐這么驕傲的小姑怎會甘心嫁到那個國家……”先前的貴女仰頭驕傲地說著。
一旁的貴女扯她衣袖：“快別說了，那邊有郎君過來了。別讓人聽到我們幾個的談話。”
貴女們商討著，都安靜下來。
再看臺上，北苑南塘的一眾教習(xí)都匆匆忙忙張羅著會前最后一點細(xì)節(jié)。也有幾個郎君此刻已安然閑適坐一旁，在琴弦上撫著，調(diào)節(jié)音律。
中間坐著的那個郎君眉眼淡淡，卻始終眉心不舒展，看得人奇怪。有人就問他：“小郎為何眉心不展？”
眉眼淡淡的郎君笑笑，沒說話。
一旁的陳教習(xí)就告訴問的那人：“我這族弟善于辨別樂音正誤，能調(diào)音律。一般樂音奏起，就知道哪邊不和諧，五音調(diào)整極準(zhǔn)。”
“竟是真的？”問的人很是驚訝，一旁聞聽的郎君也都湊上來稀奇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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