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理都沒理他，就因?yàn)樗谒娜会t(yī)裏。

玲瓏嘆氣，轉(zhuǎn)身問屠伯道：“能不能幫我把她放到凳子上？”她力氣小，搬不動二娘。

兩個人一起安頓好二娘后，就見天盛端起茶杯，朝向玲瓏這邊，示意她倒茶，玲瓏別開臉，沒理他。

“我?guī)筒涣四悖强梢愿嬖V你怎么做。”他道。

玲瓏看他一眼，半天之后，起身給他倒茶。

他看一眼杯中的茶水，遂將手中的棋子遞給她，“一會兒，下在這兒。”手指指一下棋盤格，“可以贏他。”

玲瓏看一眼棋盤，她還是在兩儀閣學(xué)得琴棋之藝，棋術(shù)并不怎么樣，聽他的會不會弄巧成拙？剛才那位老大夫可是說他蠻橫跋扈來著……

待兩刻后，老大夫回來，玲瓏仍捏著黑子站在天盛身側(cè)，見狀，老人笑笑，對玲瓏道：“既然有心，那就下手吧。”

玲瓏看老人一眼，手伸向天盛所教的那一格——

然而，她終還是沒選那一格，而是點(diǎn)在了另一處她覺得比較合適的地方，只提了對方兩粒白子。

老人見狀呵呵一笑，對天盛道：“你什么時候能達(dá)到這個境界，就會是另一番景象了。”

達(dá)到這個境界？玲瓏和天盛對視一眼，他們兩人都不覺得她有境界，是什么境界？

“說吧，你想救的是什么人？”老人彎身坐下。

“家中的大哥。”玲瓏道。

“嗯，我可以去看看，但是既破了例，自然要有破例的代價(jià)，我不要多，三百兩黃金。”

這還不多？她去哪裏找那么多黃金？“好。”若能救得了人，黃金的事可以慢慢再說。

“姑娘可是打算誑我老頭子？”老人笑呵呵道。

玲瓏苦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她先付定金，可她跟二娘倉促之間，只帶了一百來兩銀子，估計(jì)他根本看不上眼……摸摸手腕上的紅玉珠，這紅玉珠可能還值幾個錢，只是那是母親的遺物，不舍得，但又不能不舍得，“這個可以么？”

老人仔細(xì)看一眼她手裏的紅玉珠，確實(shí)是價(jià)值連城的東西，只可惜一看她的神態(tài)便知是家人的遺物，不好奪人所愛，“故人的遺物，姑娘還是留下吧。”看她左右為難，笑問：“斂不到財(cái)，何苦落草？”作個沒錢的土匪，何苦呢？

“財(cái)是小事，活著是大事，落草自當(dāng)是先為大事。”她們是土匪，但不代表她們就有金山銀山。

“嗯，說得有道理，沖你這句話，老夫今日破例到底，只將你的身價(jià)拿出來。”

這樣也可以？玲瓏如獲重釋，翻出自己和二娘身上的所有財(cái)務(wù)，總共一百五十兩，外加兩串銅板。

——她來晾馬山近兩年的時間也沒存到多少錢，加上小緞此次回宋國探親，她又送了她二十兩，如今她的財(cái)產(chǎn)全部加起來也就三十多兩，眼下這些錢主要還是二娘的積蓄。

“好，老頭子明日一早就跟你去一趟。”

明日？那今天她們怎么辦？

雖說只是臨近中秋，外面不怎么冷，但那是在南方，這裏入了秋，夜裏冷得要命，真要露宿街頭，不知道會不會又要生病。她沒開口請?zhí)焓兔Γ皇琴€氣，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夫人，我來吧。”屠伯接過玲瓏挎在肩上的二娘，打橫抱起來。

“我們的馬在橋下。”剛才匆忙之間就栓在了橋下的御馬石上，也不知有沒有被人牽走——晾馬山四周的城鎮(zhèn)都是混亂不堪，偷竊搶劫的事時有發(fā)生。

屠伯應(yīng)聲而去。

玲瓏跟在他身后出了巷子，這時天上傳來幾聲悶響——難得這個時節(jié)還會有雷雨。

玲瓏把風(fēng)帽遮住頭，回身看，天盛還在巷子裏悠閑踱步，似乎在想什么事，估計(jì)是剛才那位老人家所說的境界吧？他堂堂一國掌權(quán)者，境界竟然還不如一個小女子，委實(shí)令人不快。

她也不明白老人家所說的境界是什么境界呵。

跟著屠伯來到位于邊城東南方一棟湖邊小樓——他住得地方，不曉得這個人又在搞什么鬼，好好的都城不住，卻跑到這么偏遠(yuǎn)的邊城來蝸居。

將二娘安頓好后，玲瓏來到樓下的廚房，屠伯正在做飯——一個大男人在廚房忙碌，看上去有點(diǎn)怪。

“夫人，我來吧。”屠伯阻止她插手。

“我閑著也是閑著。”玲瓏伸手拿來菜蔬清洗。

屠伯做事很有章法，也很利落，尤其切起菜來，絲毫不比他的伸手弱。可惜炒菜的技術(shù)差點(diǎn)。

“鹽不用放那么多，可以放一點(diǎn)白酒……”玲瓏小心提示著，好在屠伯也聽勸。

菜做好時，天色以黑，外面已然下起雨來，不算大，但也不小，伴著瑟瑟秋風(fēng)，吹在臉上頗有幾分寒意。

上樓前，經(jīng)過書房門口，見他正在寫東西。看過二娘后下樓，他仍在寫。

知道她在外面，“進(jìn)來一下。”他叫住她，有正事要問。

玲瓏進(jìn)門，認(rèn)出他手下的那份地圖，就是上次她送過去的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