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22 9:51:51 本章字數(shù):12764

”朕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今朕只有一件心事未了，那就是要問問顏兒，這所有的前因后果。”烈堅定地說。

”朕要隨軍出征，紫嵐師尊，還煩請你勸服母后。”

向紫嵐沈吟片刻，還是答應(yīng)了。

走在御花園中，紫嵐忽然看了一眼瑤凰，瑤凰被他看得心虛，慌慌張張地低下了頭。

”紫嵐哥哥，我讓你失望了。”瑤凰一臉凄然，”今生，我註定對不起你。如今大戰(zhàn)在即，瑤瑤也跟皇上一樣，有一件心事未了，那就是你的原諒。”瑤凰動容地看著向紫嵐，”當初，害你被師父誤會……”

片之已是。紫嵐長嘆一聲，低語：”時間太久了，我都忘記了。”

瑤凰凄凄切切地喊了一聲：”紫嵐哥哥--”便已淚如雨下，向紫嵐恐怕到死都不肯原諒她吧？

向紫嵐神情覆雜地看了她一眼，但始終都沒說話。

說服太后的過程是極其艱難的，那種愛子情深的憂心，任誰都動容。

”紫嵐師尊，哀家現(xiàn)在就只有他了。如果他有什么三長兩短，哀家還怎么活？！”才短短幾日，太后這張原本榮光耀人的臉，便已現(xiàn)出了蒼老之態(tài)。她淚如雨下，那種被死亡追逐的無可奈何，讓她這位位高權(quán)重的太后也無可奈何。除了哭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太后娘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皇上見到了帝姬，也許事情會有轉(zhuǎn)機呢？否則你讓他留守深宮，他只有死路一條。金針之術(shù)，你比我更明了。”

此話一出，太后哭得更厲害。思前想后，考慮良久，她才勉強同意讓烈跟著他們前往晉南。

于是在一個清朗的日子，烈領(lǐng)著五萬大軍與向紫嵐瑤凰一同出發(fā)前往晉南。

”臣聽聞，那妖女打下幻梨城將城內(nèi)數(shù)萬無辜百姓，悉數(shù)鳩殺。”向紫嵐忍不住義憤填膺，但他說完就后悔自己的莽撞了。烈的臉色煞白，他雙拳緊握，咳得撕心裂肺，香兒顫抖地用手帕卻接，只見又是大片大片的殷紅。

”皇上，臣失言……”向紫嵐萬分不安。

烈雙手緊握，青紫的唇一直哆嗦，因為他實在想不通這是為什么。

”傳令下去，士兵沿路插柳，朕要為那些無端慘死的人祈福，朕要為顏兒恕罪。”烈眸光凜冽而沈靜，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顏兒犯下的錯，朕會代她受罰。”他慷慨激昂，面色潮紅。

向紫嵐看著他執(zhí)著的表情，竟是心中一震。這樣的情感怕是已經(jīng)成了執(zhí)念，而這種執(zhí)念讓人想到很多其他的東西。

就在烈不分晝夜地向晉南開拔時，拓跋辰淵跟江吳遠的兵馬也正面交鋒了。江吳遠雖然帶兵經(jīng)驗豐富，但跟辰淵的踏雪亡魂比起來，還是差很多。關(guān)外異邦多擅騎射，踏雪亡魂尤甚。在擊退江吳遠第一波進攻后，拓跋辰淵決定帶一小隊人馬趕往晉南，去支援顏兒，此番前往不管生死，他都要將這段情感做一個了結(jié)。

”殿下，臣得到消息，軒轅烈御駕親征，已經(jīng)開往晉南。帝姬攻下幻梨城后遲遲不退，不知何故。”謀士說。

拓跋辰淵沈默半晌，但最后只有一聲嘆息。顏兒的心思他一直都琢磨不透，當初在忘憂谷她信誓旦旦不肯出來，而如今她又忽然起兵造fan，與軒轅烈分庭抗禮，甚至還不希望他插手。她這葫蘆裏賣的是什么藥，估計沒人知道吧。

”不管那么多，我們一定要趕在軒轅烈之前與帝姬匯合。”拓跋辰淵夾緊馬腹，一路絕塵。

深秋中的幻梨城一片祥和溫馨，如果不是滿城的士兵走動，這裏甚至看不出一絲的戰(zhàn)爭痕跡。辰淵被守城將軍帶到了顏兒的行轅，這處行轅設(shè)在當初守將的大營，鴻鵠館。

”尊上，有人求見。”

”進來吧。”這聲音如流水濺玉，圓潤動聽。辰淵瞬間就緊張起來，他一手撐開簾子，顏兒那張玲瓏如玉的臉便瞬間闖入了他的眼，他的眸，他的心。她還是那樣，只微微一笑，便讓萬物失去了顏色。

”你來了。”她淡薄從容。

仿佛他翻越十萬大山、頂一身清露塵埃，來看她，在她眼裏不過是一記塵埃輕落，他來也可不來也可。這種可有可無的感覺，讓辰淵無限挫敗。他那張掛著笑容的好看面孔也因此一片死灰。

”我日夜擔(dān)心你。”他目光灼灼，毫不避諱地剖心挖肺，將他的思戀念給她聽。

顏兒依然輕笑，”我又不是孩子，有什么好擔(dān)心。”難道這樣殺伐征戰(zhàn)，開疆拓土在她眼中竟是孩子般的游戲嗎？這樣的女人，他愛極也怨極。

她招手示意他過去，”看你這般風(fēng)塵，定是累了吧。”她終于說了一句窩心的話。辰淵馬上受寵若驚地回答：”我哪裏……”他哪裏會累呢，想到要見她，他恨不能生出兩只翅膀來。

”你還好嗎？”即便知道是廢話，他還忍不住要問。他像是初入情場的少年，忐忑緊張卻又歡欣雀躍。

顏兒嗔怪地看著他，柔聲說：”我們分開也沒有幾日吧。”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是幾日。

”為什么你起兵不通知我？”辰淵問。

顏兒低頭，像是在想什么。”我覺得這是我個人的事，我不想連累更多的人。”

辰淵急切地說：”顏兒，你忘了我當初的誓言了？如今你跟軒轅烈已經(jīng)反目，你再沒有反悔的余地。”

心像是被一記利箭擊中，竟疼得差點窒息。是啊，如今她再也沒有退路。顏兒眸光顫動，千言萬語竟是無話可說。

”他不會怪我的。”她執(zhí)著如初。

辰淵冷笑，”即便是看到晉南赤地千裏，尸骨遍野嗎？”

顏兒啞口無言。

”顏兒，讓我?guī)湍恪！背綔Y低聲懇求，”這天下是你的，我只求到那時你還記得我。”

顏兒看著辰淵，眼中忽然霧氣一片。她何德何能，讓這貴為一國之主的男子這般低聲下氣。她憑什么去踐踏他的庇佑他的愛？

顏兒忽地轉(zhuǎn)身，將淚眼藏了起來。

”辰淵，不是我不想讓你幫，只是，這本是我與軒轅烈之間的一場征戰(zhàn)。也許是他死，也許是我死，也許是我們都死。”這是命中註定的結(jié)局，無人能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時間和命運賽跑，為烈爭取活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