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床鋪一片冰涼，沒有半點暖意。
“您去了多久哇，這床都涼了。”他隨口道，琢磨著替他趴上面暖暖。
黑暗中趙雪陽聲音沒有什么變化：“你睡得跟個豬一樣，這天太冷了，就去沒一會兒回來就沒溫度了――”說罷還有點哆嗦。
“唔――”趙喜揉了揉眼睛，這會兒困意又上來了，迷迷糊糊地往他身上的被子上一趴，咕噥著：“我給你壓著保暖......”
身下還動來動去的人僵住了一樣。
趙雪陽楞楞地感受著身上沈甸甸的感覺，趙喜趴著，也不是全部重量都壓上來，也不重。體溫透過被子暖暖的包裹著他，只覺得有一股緊密的充實感。
他身子僵直不動，生怕趙喜會不舒服，大眼睛在黑暗中眨巴眨巴，見身上久久沒有動靜，微微抬起腦袋。胸口位置的腦袋正乖乖趴著，鼻尖呼吸均勻的噴在被子上。已經(jīng)睡著了。
好哇，這就睡了。
趙雪陽說不上此刻心裏什么感覺，暖烘烘的感覺不知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只是很愉悅。他緩緩的動了動身體，換了個更輕松的姿勢，也讓身上的趙喜睡得更舒服一點。
外面雪還在下，風(fēng)也沒停，他閉上眼睛，睡夢裏全都是春三月裏淮陽的暖陽。
第二天趙喜跟著生物鐘醒來時人已經(jīng)滾到了床上。以一種說不清的奇怪姿勢橫在床中間，卷走了趙雪陽床位那點被子搭在身上。
他瞬間被嚇醒，兔子一樣躥下床，動作機敏地仿佛練家子一樣。他連忙把杯子鋪好，遮住趙雪陽隱隱露出來的大腿部位。心裏罪惡的懺悔，一邊慶幸醒好自己醒得早。昨晚睡死過去，炭火都涼透了。
好在這事誰也不知道。趙喜整理了一下衣衫添好炭火，出去洗漱去了。
人也都一起來了，有內(nèi)侍正在打掃院子，趙喜無所事事地在臺階上蹲著看了會兒。蹲了一會兒來了感覺，決定去茅房繼續(xù)蹲。
茅房沒有人，他站著撒完尿習(xí)慣性地抖了抖――二十年的習(xí)慣沒辦法。低頭看了看缺斤少兩的小家伙，無奈地嘆了口氣。
剛穿過來適應(yīng)了身體他就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接受自身的殘缺，但是他永遠(yuǎn)也忘不了
第一次脫下褲子直面著殘破‘殘破’的身軀時那種心情。但終究比他預(yù)想的要好一些，畢竟清朝的太監(jiān)那可是啥都沒有，撒尿都得插根管子。這好歹還留了個能用的零件在。
正兀自哀嘆著，外面?zhèn)鱽砟_步聲，趙喜抬頭去看，進(jìn)來個內(nèi)侍，提著恭桶過來‘倒貨’。
內(nèi)侍看到他恭敬地打招呼，“大人。”
趙喜尷尬地提上褲子，拴好腰帶。點了點頭就要出去。
他在裏面的位置上，要出去路過內(nèi)侍身后的時候他正打開蓋子，趙喜也就那么一瞥，看見裏面全是液體。
“咦？”
“怎、怎么了？”內(nèi)侍聞言尷尬地回頭看著他。
本不是沖他，趙喜搖搖頭，出去了。
茅房外頭是綠色的植物，草木茂盛，清晨空氣很好――除了異味的話。趙喜腦子突然清醒起來，想起昨天夜裏趙雪陽說他出恭去了。記憶中被子是涼透了的。可是，如果是尿尿的話，時間不會那么久呀。
疑心的種子在心中不大不小的挖了個坑，遇土便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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