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楠臉色蒼白,不再言語,默默的聽著。

施雅冷笑著繼續道：“我們在一個校園裏留學,不認識是不可能的，何況你還是我姐姐的前女友。后來，在學校的社團裏,我們發現我們有共同的愛好,那就是對商業的幾乎癡迷的喜愛。我們接觸越來越頻繁,我特別喜歡聽你對你未來的暢想。然后，你開始瘋狂的追求我?？墒俏医憬阏f什么也不允許我們在一起,她苦口婆心的說了很多，可我依然會背著她和你去約會，就像是被鬼附了身一樣,我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也離不開你。可是，我姐姐始終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她不想讓我受傷害，也不相信你會喜歡我多久，她開始陪著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目的就是看緊我。那個時候，你剛剛考了駕照，車技一般，還喜歡?？?，喜歡開很快的車。那一天，我記得特別清楚，天下著大雨，整個天都是黑色的，那么黑……我和姐姐放學后準備回去，可是我們都沒有帶傘，我打電話給你，讓你來接我們，姐姐雖然阻止，但我還是打給你了。你讓我們在門口等。很遠的地方，我就看見你的車開過來，是那種香檳色的豪車，特別漂亮。”施雅淚眼朦朧的看著前方，深深的沈浸在了回憶當中，那畫面，不僅對陳楠來說是個噩夢，對施雅又何嘗不是呢。她繼續道：“我遠遠的看著你的車開過來，就拉著姐姐從臺階上跑了下去，大雨似乎一瞬間把我們淋透，眼睛也看不清楚了。你的車速特別快，似乎眨眼間就到了跟前，只聽吱——的一聲，因為地面滑而沒有剎住的車子直直的奔向了我姐姐，下一秒，我就看見我姐姐被擠在車子和臺階中間，頭已經變了型，地面上全都是血水，那么多……那么多……”施雅再次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陳楠坐在沙發上，早已經焦躁到把自己的頭發揉成了一團，不成樣子。

“你下了車，一看情景傻掉了，連話都幾乎說不出來，還是一邊好心人把車子向后倒，然后把姐姐拉出來，姐姐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沖你招手，然后我們兩都跑過去，大雨裏，姐姐嚅囁著嘴唇，說，陳楠……你發誓要一輩子對我妹妹好……，然后，你急忙的重覆著，你說，我發誓，一輩子都會對施雅好。對么？事情是這樣的嗎？”施雅看著陳楠吼道：“是不是！”

陳楠無力的點點頭。

施雅又道：“再之后，姐姐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多可笑……這一幕發生的多有戲劇性，像極了電影裏面才會發生的，可就這么真實的發生在了我身邊。”

陳楠的手心裏全是汗，眼淚也不爭氣的掉下來，她抖著身子道：“我對不起你姐姐，但那天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原本打算打一把方向之后踩剎車，可是……地面太滑，車子向你姐姐方向滑過去了！我……”陳楠哭泣起來，像個小孩子?！熬退愕浇裉?，那依然是我揮不去的噩夢……我不想那樣……”陳楠整個眼圈都是紅的。

施雅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伸出手，將陳楠的頭摟進自己懷裏。陳楠的眼淚落在施雅的胸上，冰涼。

“我知道……”施雅道：“我也不是沒有怨恨過你，但我知道那并不怪你，也許是命運弄人，我姐姐沒有那么好的命運，不能再享受人生。而且，我知道我愛你多過怨你，所以幾個月后，我從姐姐死去的悲痛中走出來之后，還是決定和你在一起?！笔┭诺灰恍Γ溃骸岸悖泊_實是變了，以前恨不得一個星期換一個女朋友，但和我在一起之后，一直到你回國，身邊只有我一個?！笔┭磐蝗豢嘈?，感覺有什么東西擠壓到心臟般難受，“所以，當留學結束的時候，你說要回國的時候，我放你一個人回來，我以為你會永遠記得姐姐的諾言，永遠不會停止愛我。我還記得你回國的那天，我對你說，你可以找女人疏解欲望，但是千萬不要愛上她，你說，好。”

陳楠突然抬起頭，一把將施雅摟在懷裏，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施雅笑得妖嬈，猶如罌粟花一般，身子都是顫的，“對不起？什么對不起？對不起你違反了對姐姐的誓言，還是對不起已經不再愛我？”

陳楠只是道：“對不起……”

施雅一把推開陳楠，怒道：“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我想聽你說你還會愛我，就算我們的感情隨著時間消逝了，但是你還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要聽的不是對不起！”

陳楠整個人像是失去了力氣，頹然的坐在沙發上。她苦澀一笑，道：“我真的很想說我還會愛你，但是這樣的欺騙有意義么？”

只聽啪的一聲，陳楠的臉被狠狠的打偏向一旁。如果和江月瞳的力道比起來，施雅的一巴掌是二十倍都不止，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只見施雅喘著粗氣，胸部因為剛才的猛烈轉動而一顫一顫的。

陳楠的臉偏向一旁，她半天沒有下一個動作。臉部火辣辣的疼，立即顯出五個手指頭印來。

許久，陳楠轉過頭，看著施雅道：“我答應你姐姐會照顧你一輩子，一輩子對你好，我會做到的，即便這不是情侶般的愛。我會把你當成妹妹一樣愛你，給你一切你想要的，我會把你姐姐做的全都做到，用盡心去愛你，去照顧你，也不算我違反了你姐姐的誓言吧……”

只聽啪——的一聲，陳楠的另一邊臉被打偏，這次的力道比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施雅咬著牙道：“照顧？姐姐？我用你照顧么？我的姐姐只有一個，她已經死了！我不想再有什么姐姐了！”

陳楠兩邊的臉頰都腫了起來，但是她沒有一絲埋怨，如果被打臉能夠還清這感情的債的話，為了江月瞳，她愿意挨，多少都愿意。

陳楠的臉上是那種淡然的表情，甚至連施雅肆無忌憚的打她，她都不生氣。這種狀態已經沒有愛了，施雅知道，這種表情裏已經沒有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