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最好出來看看。”
“進部長辦公室前,需要先敲門?!眮喛怂估麖碾s志后面瞥了烏姆裏奇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去,“有什么事?”
烏姆裏奇表情僵硬了一瞬間,然后再次掛上,溫和中帶著焦急的神態:“外面好像不對勁。”
“外面?”
“我是指麻瓜的倫敦市區。”
亞克斯利依舊不怎么關心地問:“監控網有什么異動嗎?”
“沒有。”烏姆裏奇說,不過再次強調,“午休時間,離開魔法部外出的部員,都提到外面的霧——”
“只有麻瓜們,才會因為一時的風霜雨露,大驚小怪。就算倫敦被水淹了,魔法部也不會受影響。不管什么異動,監控網絡沒有反應,就不需要理會?!眮喛怂估麑㈦s志翻過一頁,隨即指指門外,用一種漫不經心,但又不容反對地態度,結束了對話。
烏姆裏奇不甘心地離開部長辦公室,關上門。
但她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就像生活在黑暗中的動物,對危險有著天生的直覺,烏姆裏奇總感到今天必然有事發生。
她腳步一轉,沒有走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來到后勤部,找到向她提到異常的喬伊斯。
“你告訴亞克斯利了?他怎么說?”喬伊斯一邊查看監控網絡,一邊問。
“他沒說什么?!睘跄费Y奇掛上甜美的微笑,掩蓋住自己對亞克斯利的不滿,走過去問道,“監控魔法陣沒有異常嗎?”
喬伊斯搖頭:“只是,從今天早上開始,倫敦上空的云層就不斷增厚,晨霧也越來越濃?!?
“確定只是自然的霧氣?”烏姆裏奇急切地追問。
“倫敦沒有異常的魔法波動。但是看在梅林的份上,都到中午了,霧濃得看不見幾米外的麻瓜路燈。午休結束后,我用了指路咒,才找到回部裏的路。”喬伊斯最終放棄了對魔法監控網的擺弄,“我真懷疑這玩意兒有沒有用。你該親自出去看看,這么濃的霧,倫敦幾百年未必出現一次?!?
烏姆裏奇再次掛上甜膩的微笑,點頭:“您說得對,是得出去看看才知道?!?
烏姆裏奇離開后勤辦公室,走到大廳。
這裏還像平常一樣,上下班的巫師、來魔法部辦理事務的巫師、在前臺登記魔杖的巫師……形形□、進進出出,看不出什么異常。
烏姆裏奇卻越發不安。
她快步走進通往地面的電梯。在跨進電梯門的瞬間,她忽然有一種奇怪的預感——她安全了。
電梯抵達地面。
烏姆裏奇走出電話亭。
倫敦市區,果然像喬伊斯所說的那樣,被厚重的霧氣籠罩。
濃密的霧,像流動液體一樣稠密,倫敦好像被泡進一大缸牛奶裏。烏姆裏奇試著往外走了幾步,再往回看,已經看不見通往魔法部的電話亭了。
實在很難想象,這么濃密的霧,會是非魔法的。
她又走出幾米,腳下被絆了幾次。
一切都被濃霧籠罩,不僅視線,似乎連聲音都會被吸收。
烏姆裏奇心底有些疑惑,即使最近一些麻瓜們開始搶劫店鋪,倫敦市區接連發生了好幾次,麻瓜內部的激烈對抗后,白天出門的麻瓜確實大大減少——
但也不該這么安靜。
這正是午后,街上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好像此刻的倫敦,只是她一個人的倫敦。沒有聲音、沒有麻瓜,全世界只有白茫茫一片。
烏姆裏奇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決定立刻去打報告,請病假回家——這樣詭異的倫敦,她一秒鐘也不想多呆了。
烏姆裏奇轉過身,用指路咒找到通往魔法部的方向,然后小心地摸索著往回走。
還沒走出幾步,她忽然覺得視線清晰起來——街道、建筑、路燈,漸漸都能看清了。
霧退了。
陽光開始照耀倫敦市區。
烏姆裏奇抬頭,看見濃霧褪去后,倫敦上空的魔法陣網確實良好的運行著。聳立在空中的猙獰陣圖,切割了倫敦的天空。平日裏,她非常不喜歡這樣難看的景色,但此刻,這些勾畫魔法陣線條,卻顯得如此可愛。
烏姆裏奇擦擦額頭的細汗,收起指路的魔杖,在心底咒罵喬伊斯的大驚小怪,連帶著嚇她一跳。
低頭間,她的視線落在一個下水道口。她難以置信地擦擦眼睛,發現這不是她的幻覺——濃霧正在飛旋轉著,往下水道涌去,就像有什么怪獸,在下水道裏,張口吸氣一樣。
“讓監控網見梅林去吧,這是非魔法霧氣?”烏姆裏奇又驚又怒地拿出魔杖,準備通知魔法部。
忽然,她發現自己執魔杖的手,變成了藍色。而且不僅是手,她的身體、她的魔杖、腳下的土地……都變成了藍色。
是陽光。
陽光變成藍色了。
烏姆裏奇遲鈍地抬頭,看見天空之上,有一個巨大的藍色漂浮物,正緩緩漂浮到倫敦上空。
太陽美麗的金色光線,透過半透明的漂浮物照射下來,就變成了藍色。
烏姆裏奇看著整個倫敦市區的地面,隨著漂浮物的不斷前移,一點點地被藍光吞噬、籠罩。
“究竟發生了什么?”烏姆裏奇咒罵道,揮舞魔杖,寫下“可疑敵襲”幾個字,用千紙鶴送向魔法部。
不過她的動作到一半就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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