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快一點,而且要處理完一整桶?!彼箖?nèi)普教授冷淡的聲音從氤氳白霧的后面?zhèn)鱽怼?
卡珊德拉盯著面前一大桶被擊昏的美洲蟾蜍,感覺胃里翻涌起一陣波濤。但她還是任勞任怨地戴好了龍皮手套,抓起蟾蜍開始剝皮放血。
如果暫時的拖延能夠減少工作量,卡珊德拉一定會那么做,但是三年來無數(shù)次經(jīng)驗告訴她,蟾蜍皮只是個開始,接下來還會有獨角獸磨粉、剜圣甲蟲眼珠、捆豪豬刺等繁瑣的原材料處理工作。
而相應的作為報償,斯內(nèi)普教授會傳授他們一些簡便的材料處理手法和魔藥煉制訣竅——和課本上不太一致,但是非常好用。
卡珊德拉的動作肉眼可見地越來越快,一開始她還需要琢磨著從哪里下刀,當桶里的完整蟾蜍只剩下一層底時,她已經(jīng)可以一手捏著這惡心玩意,另一只手熟練切斷其中樞神經(jīng),還能分出眼神來欣賞魔藥教授攪拌坩堝的優(yōu)美手法:
順時針三圈半,逆時針一圈,加入鬣狗樹葉和椒薄荷,再逆時針五圈……
可惜更多的材料卡珊德拉就認不出來了,加上斯內(nèi)普教授似乎已經(jīng)重復了多次該工序,手指上下翻飛之間快得根本看不清,自然也無從判斷他究竟在做什么,不過可以確信的是這種藥劑十分珍貴——光是十三加隆一枚的如尼紋蛇蛋就能窺見一斑。
斯內(nèi)普教授似乎覺察到了她的視線,頭都不回的用一種柔滑陰險地聲音說:“沃爾夫林小姐,似乎對你來說,任務(wù)量過輕,以至于有時間欣賞本人的專屬表演?”
“絕無此意。”卡珊德拉熟練地搬出一套說辭,“只是被文火慢煨的坩堝冒著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迷住了。”
這次斯內(nèi)普立刻用深沉的黑眼睛瞪了她一眼。
“這不是你現(xiàn)在可以掌握的內(nèi)容,哪怕你有一些稀薄的……魔藥天賦?!彼p輕動了動薄唇,說了句可憐的贊揚。
卡珊德拉沉默地接受了這句“夸贊”,因為她父親不止一次告訴過她“在某些領(lǐng)域能力卓越的人總會有古怪的脾性”,而整個學校,斯萊特林的學生所受的荼毒已經(jīng)是最小的了,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她不敢再盯著院長,視線轉(zhuǎn)移到了別的地方。
斯內(nèi)普的辦公室和他本人一樣,嚴謹,一絲不茍中帶著神秘,稀奇古怪的魔藥材料浸泡在防腐劑中,玻璃瓶按照首字母順序有序排列在架子上,除此之外幾乎沒有多少私人用品。不過,卡珊德拉覺察到墻上多了一幅月相圖,在每個滿月時刻還用細小的筆跡做了標注,使她意識到,今天又是一個月圓之夜了。
又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卡珊德拉處理完了一盎司龍血的提純工作,而斯內(nèi)普面前的深口坩堝里翻涌的液體也逐漸蒸發(fā),到最后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底,是一種深沉的石灰色,一刻不停地向上冒著氣泡。
斯內(nèi)普教授把它盛進了一個水晶高腳杯,端起了杯子準備離開辦公室,可是他黑袍子的袍角在地上轉(zhuǎn)了一個圈,又停住了。
“沃爾夫林,你跟我一起去?!彼麤]有給卡珊德拉拒絕的機會,眼睛里劃過一道惡意的光。
“嗯?好的,教授。”卡珊德拉跟在了他滾滾的黑袍后面,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
她早就想出來透透氣了。整個屋子里彌漫著青蛙腦的腥味和魔藥的苦澀氣味,“美妙的清香”大概只存在于院長給新生們的開學第一課中。
變換不停的樓梯把他們送到了四樓,直到看見門牌上的“rjlupin”,卡珊德拉才意識到斯內(nèi)普教授手里穩(wěn)穩(wěn)端著的冒泡魔藥是送給黑魔法防御術(shù)教授盧平的。
門里傳來細小的說話聲,她聽出了其中一個聲音是波特的,他正在急切地請求留下,學習“那個能用來對付攝魂怪的強大咒語”;而另一道聲音溫和地阻止了他,說“今天不行,哈利,你會有機會學習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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