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骨尸（十七）
戴祈宵把手裏的書包扔了出去，砸向女鬼的臉，后者跌出門外——
他猛地睜開眼，大汗淋漓，發現自己這一次醒來竟然不是在臥室，而是站在距離住所較遠的胡同裏。
身邊是隱約的白霧，卻又充斥著紅光，戴祈宵看清了面前站著的人，是小白。
少年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與女鬼對峙著，用身體阻隔戴祈宵前進的步子，沒有一點退讓，他察覺到身后動靜，聲音豁然了一瞬：“你醒了？”
“小白……當心！”
戴祈宵還來不及緩過來，就看見了惱羞成怒的女鬼揮舞著利爪要撲過來，他拉住小白要跑，后者卻沒動。
“沒事了。”話畢，那煞氣滿身的女鬼隱入紅光之中。
“你醒了，她就殺不了你。”小白說道。
女鬼靠幻境殺人，玩家清醒后，她就失去了優勢。
反應過來的戴祈宵終于註意到了周圍敲鑼打鼓的吵鬧聲，紅光往另一個方向移動，那是呂家的方向，期間還會經過玩家的住所。
戴祈宵能醒過來，不代表其他玩家也行。
“我們跟上去看看。”
“好。”
紅轎子將女鬼抬去下一個目的地，等戴祈宵和小白趕到的時候，以為會看見女鬼又引誘出來一個倒霉的玩家，沒想到，卻看見了張角拎著一把長刀站在門外。
“張角？你……”戴祈宵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黑衣人轉過了身，雪白的長刀刀刃上，沾滿了血。
他微微側身，被擋住的門口重重倒下來一個人，是劉錢。
血液很快就從他腹部流到地上，劉錢還瞪大著眼睛，一手捂著傷口，一只手還在奮力往前爬，他看見了不遠處的戴祈宵，張口想呼救，但是一張嘴，喉嚨裏也涌出了鮮血。
他抽搐了幾下，沒有了聲息。
戴祈宵楞楞地看著這幾秒發生的事情，最后目光聚焦到張角身上，他臉上那一雙唯一露出的眼睛，此時冰冷又嗜血。
張角甩去長刀上的血跡，將其收了起來，對上戴祈宵的目光，說：“有人支付一萬積分，買他的命。”
戴祈宵瞬間明白，自己遇上了唐呈口中那些殘殺玩家的人。
只是沒想到，竟然是這種“買賣”的形式。
但是他很快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張角剛剛為什么要刻意解釋一下？而且看他收刀的樣子，似乎也不準備將目擊者殺人滅口。
張角準備推門進屋，表現得十分平常，一點也看不出他剛剛還殺了人。
此時，又一扇門打開了——
魂不守舍的王生站在門口，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女鬼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他面前，臉上流著血，微笑著朝他伸出手去。
王生臉上是滿足幸福的笑，仿佛面前是什么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著了迷般，要去牽女鬼的手。
“王生別過去！”
戴祈宵的一嗓子叫住了還在幻境中的人，但是王生卻沒有完全醒，只是身體微微一滯，而被破壞了計劃的女鬼立刻扭頭惡狠狠地盯著戴祈宵，這個次次壞她事的男人。
女鬼的頭發飄在臉上，沾染著血跡，面目猙獰，比戴祈宵在幻境中看見的面貌還要恐怖。
寒光閃過，女鬼尖叫著閃開，她摸著手臂上被切開的傷口，那裏冒著黑煙。
楊綜握著匕首道：“希望我出來的不算太晚。”
戴祈宵吐了口氣，笑：“剛剛好。”
“我去叫醒王生，女鬼就暫時不會攻擊他了。”
楊綜一邊警惕著女鬼，一邊看了眼王生，說：“好，那女鬼這邊我來拖著。”
“對了。”戴祈宵轉身道：“小心張角，劉錢被他殺了。”
楊總露出一瞬驚色，點頭回應：“我知道了。”
戴祈宵向王生跑去，女鬼也在同時動了起來，楊綜上前去攔，利爪對上冷刃，一時竟然難分上下。
“王生、醒醒！”戴祈宵搖晃他的肩膀，人都快搖成撥浪鼓了，對方卻還在笑，嘴裏還一口一個“衛衛”。
戴祈宵皺眉：“這都不醒？做什么夢呢笑成這樣……”他當時可是被小白咬一口就醒了啊。
難不成他也要給王生來一口嗎？噫……要不還是去敲他女朋友的門吧。
“小白，看看能不能把顧衛叫出來。”他守著王生，對小白說道。
少年剛準備走，又停住了腳，問：“顧衛是誰？”
看來這孩子一點都不喜歡認人啊。
“二號房的女生。”他說。
戴祈宵不確定能不能把屋子裏的人叫出來，但是讓他咬王生一口是肯定做不到的。
少年敲著屋門，還沒等他張嘴，顧衛就披著衣服出來了：“我好像聽到外面有聲音，是出什么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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