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穆開了車燈。
燈光從車子的位置照射到電梯口。
看她單薄亭立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 他才懶洋洋的從前方置物柜裏抽出一根煙。
只不過，香煙未燃。
他最近在嘗試戒煙。
修長的指骨不經(jīng)意間攆出一絲煙灰，他不慌不忙清理干凈。
又安靜的坐一會兒, 電話響起。
溫穆按下接聽鍵, 說，“我現(xiàn)在過去”，之后切斷通話。
車子駛向主路, 他折回剛才停留過的庭院。
庭院的最深處有三間木屋。
中間那座屋子是間茶吧, 私密性很好，不對外人開放。
溫穆進屋時，裏面已經(jīng)坐了兩個人。
坐在主位那個正慢條斯理的在泡茶。
清澈的茶水在空氣裏停留一瞬，便進了桌上的三個陶瓷杯。
“你這是龜速吧？少爺。”臨近門口那位.染了一頭紅發(fā)。見溫穆進門, 他調(diào)侃道，“烏龜都比你快。”
被揶揄了的男人倒也不惱。他不慌不忙的走到最左側的空椅上坐下, 把車鑰匙隨手扔到桌子上。
“人送回去了？”司航推了一杯茶到他面前，問, “是送出延陵？”
“……”
紅發(fā)男人大笑。
溫穆稍稍擰眉。
他拿過茶杯抿了一口溫水, 直切正題：“你職業(yè)道德怎么樣？”
司航了然，輕勾唇：“特別好, 尤其是在保護病人隱私這方面。”
“……”溫穆睨他一眼，不準備難為他。
倒是一旁的紅發(fā)男人不解：“誰生病了, 眼睛不好？還找我們司大庸醫(yī)看的？”
“難道是今天那位在錦鯉池許愿的美女？”他離溫穆近了一些，語氣不太正經(jīng), “你今天順走我那兩個進口香熏就是給她的？”
溫穆沒有回應。
但他的沈默也佐證了這個問句。
“可以啊少爺，你這萬年單身狗, 還挺會。”紅發(fā)男孩舉起茶杯, 同.桌上的兩人碰一下才往唇邊送。
如果是追人, 那溫穆順走他的限量版香熏他倒是心氣順了一些。
畢竟這香熏千金難買，他托人研發(fā)好久，才有了這款助眠效果顯著的產(chǎn)品。
司航見他沈默，選擇主動開口：“我只能告訴你檢查報告顯示她視力沒有問題。”
溫穆沒應聲，他又抿口溫水。
喉結顫動的那個剎那，司航在空中對上他的視線：“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她身體出現(xiàn)過問題？”
溫穆把最后一口水吞進去，漆黑的眸子有些看不出波瀾：“不浪費醫(yī)療資源，是我的原則。”
他聲音很低，唇線抿直。
司航霎時心裏有數(shù)。
在溫穆前段時間給他打電話說帶個人過去檢查視力時，他還以為只是正常的體檢流程。直到今天上午，他看到隨顏帆的就診信息，才明白這真的是一個視力出現(xiàn)過問題的病號。
算是覆診。
只不過病號本人好像都是稀裏糊涂去的，不然不會提出不讓自己告訴溫穆的訴求。
司航想到什么，再次看向他：“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溫穆抬眼，看著桌子正中央在煮著的那壺茶：“她視力第一次出現(xiàn)問題，我就知道。”
“那為什么—”司航不解，有很多想問的問題。
但這些問題到唇邊，他還是沒有選擇說出來。
成年人的默契他要有。
紅發(fā)男孩全程稀裏糊涂的聽著二人在對話。
等察覺到對話有結束的趨勢，他才把包裏的合作書拿到方桌上：“想好把大本營挪回延陵了？”
討論合作的事，才是他們?nèi)私裢砭墼谝黄鸬闹饕康摹?
溫穆把合作書移到自己面前，輕“嗯”一句。
“你回延陵之后是回自己的公司坐鎮(zhèn)，還是接手你們家的其它產(chǎn)業(yè)？”司航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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