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陸野已經在抽今晚的第三根煙了。他越過面前的電腦，審視著那個隨意地坐在審訊椅上、沒有正形的人。
這個問題對方回答得不錯：“朝暉。”
“哪兩個字？”劉跳跳劈裏啪啦打鍵盤記錄著。
“就是早晨的太陽，那個朝暉。”審訊椅上的男生耐心地解釋。
劉跳跳繼續問：“姓什么啊，別光說個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說什么筆名。”
“筆名？筆名才不叫得這么陽光燦爛。”朝暉抿了抿唇角，臉上寫上了“無語”二字。他向后仰倒在靠背上，朝自己的褲子努努嘴，臉邊的酒窩都凹下去：“姓朝名暉，身份證在兜裏。我手被警察先生銬起來了。”
朝暉的身上還套著一件比他的身形寬大許多的衣服，上面殘留著淡淡的煙草味。那是陸野放在車上的常服，還是夏天放的，是短袖短褲。
原本二位警察是想給朝暉套他自己的衣服，但那件保暖的衣服不知道經歷了什么，破破爛爛不說，還腥膻得很，精液黏在上面都還沒干。劉跳跳拿到那件衣服的時候，想要奪門而出的心情被完全擺在了臉上。
陸野沒有什么反應，只吩咐劉跳跳去車上拿他的常服。
現在，陸野默默地掃了一眼朝暉的褲子——同樣是屬于他的。那個褲子的兜裏平時會放一盒煙，現在放著這小子的身份證。
手腳挺麻利，他都沒看見什么時候放進去的。陸野想。
這么想著，陸野起身去掏朝暉的兜。他的手指很快就碰到了一塊卡片的邊角，他夾了出來，剛看清姓名欄的兩個大字，就察覺到一個溫熱的綿軟觸感貼上了自己的臉頰。
這小子死性不改，膽大包天，竟然趁著警察掏褲兜的功夫把臉給貼上來了。
“略，貼貼。”朝暉吐吐舌頭。
“我操你他嗎有病啊，”劉跳跳真的從座椅上跳了起來，“野哥，這人腦子裏想那種事想瘋了！”
陸野皺眉把朝暉的俊臉推開，把身份證扔到桌子上，附帶著評價了一句劉跳跳的話：“我看也是……坐好！”
陸警官突然語氣極其嚴厲地發命令，連朝暉都差點打一個激靈，竟然真的坐好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姓這個的。”劉跳跳把身份證在機器上掃了一下，歸了檔案。原本這種民事的案子可大可小，吸毒的也不是朝暉，不錄入檔案也是可以的，但朝暉的惡劣讓劉跳跳心頭冒火，尋思著給這小子一個教訓，就給錄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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