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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番外大年1（2 / 3）

朝暉推門進去，大門上的門鈴“叮鈴”作響。

煙味、汗味、泡面味道被熱氣裹挾著，劈頭蓋臉沖著朝暉來了。他一進門就嗆咳起來，等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這股怪味，身上就已經(jīng)咳出一層薄汗了。

網(wǎng)管姐姐畫了一個喜慶的妝容，趴在前臺，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個連個頭都還沒竄起來的小孩。

“又來了？”她笑著說。

朝暉點點頭：“上機，三個小時。”

但今天女人好像不打算放過朝暉，直起身子，慢慢說：“小弟弟，你沒成年吧？身份證給姐姐看看？”

朝暉一楞：“可以前我都是——”

“以前是以前，今天是今天，”女人點了一根紙煙，吸了一口進去，把煙氣噴在朝暉臉上，“今天過年，我心情不好，你得出示身份證，還得成年才行。”

朝暉又被二手煙嗆得咳嗽不止，眼淚都冒出來了。他站定，帶著水汽的眼睛死死盯著女人，裏面帶著很濃重的情緒。

二人就這么對視了足足半分鐘。

直到有人在裏面大喊“網(wǎng)管續(xù)費”，女人方才挑挑眉毛，繞出前臺，拽著朝暉的小胳膊往裏面走。

“最近查得嚴，沒身份證刷不開機子，你要想上網(wǎng)，得專門去樓上的未成年小間，”女人捏著朝暉細瘦的手腕，頭也不回地往裏走著，“你這個小子古怪得很，新的一年了，小心行事吧，不要跟這裏的孩子學(xué)壞，不然遲早進少管所。”

路過剛才那個要求續(xù)費的大叔時，女人俯下身，把胸前掛著的網(wǎng)管卡在電腦前刷了一下，就行了。網(wǎng)吧裏很暖和，女人只穿了一件低胸絨衣，豐滿的胸脯順著重心下降，顯得愈發(fā)誘人。

朝暉面無表情地站在后面，視線只接觸了一下，又面無表情地挪開了，好像無事發(fā)生。

那個續(xù)費的大叔倒是一直在盯著看，用眼睛狠狠揩油。朝暉看到了他的眼神，胃裏稍微泛起惡心。

幫人續(xù)完費，女人就拉著朝暉到了二樓的未成年小間。一開門，裏面乒乒乓乓的打槍聲和興奮的叫喊聲就涌了出來——很多稚嫩的臉龐聚在這間屋子裏，玩著時下最熱門的網(wǎng)絡(luò)游戲。

朝暉選了最角落的一臺曲面大屏電腦，輕車熟路地開機，然后扭過頭盯著女人。女人笑了兩聲，伸手給他刷卡上機：“你就不能多說兩句話？”

“我說話，大家不愛聽。”朝暉好像漸漸走入變聲期了，嗓音有點沙啞，但總體還是好聽的少年音。

“真中二，”女人撩了一把頭發(fā)，發(fā)梢染了細碎的深藍和白色，看起來像混亂的油畫，“你今天還是碼字？要不要來把游戲？”

“不了，我時間很緊。”朝暉一登錄進去，就點開word文檔，開始給中學(xué)生雜志寫新的投稿，他得靠這個吃飯。

他窩在碩大的電競椅裏，手指靈活地敲擊著鍵盤，像一只乖巧小狐貍。要不是女人認識他很久了，恐怕真的要以為他人畜無害。

女人抱著胳膊站在后面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朝暉寫的還真是正經(jīng)的文字，像她中學(xué)時候讀過的作文范文，不由得苦笑一聲，拍拍他的椅子，說：“你打字吧，我不打擾你了，三個小時四十五塊錢，今天過年，你不用給了。”

說完這些話，女人打算下去繼續(xù)看店了，可男孩突然說了一句話。

“姐姐，我不會進少管所的。”

“嗯？”女人轉(zhuǎn)身。

朝暉不知何時轉(zhuǎn)過頭，眼睛裏漆黑一片，“我不會進少管所的，我想當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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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多，朝暉把寫好的文章發(fā)到了雜志社的征集郵箱裏，然后關(guān)機，下樓。

他剛剛順著樓梯繞下去，樓梯邊機位上的男人就猛地站起來，然后把泡面摔在了鍵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