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羊昀聽到這些話都不反對，看樣子，是不會去做那樣迂腐的事情了。
她不是圣母，也沒有圣母的能力，羊昀也是個才踏上仕途的年輕人，面對渾濁又強大的國家機器，還是先保存自己的的性命和實才好，否則，同那一群“小人”碰上，白白地犧牲了，卻不會有任何改變，連個泡泡都不會激起。
君不見，就連李猗，此次都要用這種危險的自傷，來保存和蓄養實力，她缺的是時間，再過上幾年，她定然就不必如此了。
秦暖繼續道：“所以，郡主所作為，未必是錯的，至少，她姓李，如果她離開江南，我敢擔保，以后這江南必定不姓李！”
羊昀默然，秦暖的推測很對。
秦暖是知道的，唐之后的藩鎮割據，那些各路諸侯各家“皇帝”沒有一個是李氏子孫的，即便有幾個姓李的，那也是后來封的李姓，同李唐王室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實在悲催的緊。
羊昀低頭親了親秦暖的額頭，又雙手將秦暖環在懷里，溫聲道：“阿暖，謝謝你這樣開導我，是我自己鉆了牛角尖！”
秦暖見羊昀自己轉過彎來了，靠在他暖乎乎的胸口，聽著胸膛下一聲聲的心跳聲，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又抬頭，拿手拍了拍他的胸膛道：“你一定要小心！如今咱們還小，先不跟他們那些積年的老妖怪去對上！”
羊昀輕笑了一聲，將她摟得緊了些：“這樣子下去，我大概以后也會變成你今天口里說的老妖怪！那時候，你會不會厭了我？”
秦暖環住了他的腰：“那我也變成了老妖婆，彼此彼此！”
羊昀又噗嗤一笑，將她摟得越發緊了，將頭埋在馨香的發絲里良久，嘆息道：“阿暖！今生遇到你，何其幸也！”
秦暖忽地就想到，這一去，就會很久很久都看不到他了，頓時鼻子就有些酸，將頭埋在他的胸口，心里悶悶地如纏繞著許多粘粘的蛛絲，扯也扯不盡……
她雙手都揪住了羊昀的衣裳，不想放開，不想讓他走……雖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兩人就這樣緊緊相擁著，也再沒有出聲，直到天邊隱隱現出了一絲白。
隔著院墻，遠遠地似乎聽到了茉莉兒的叫聲：“……大娘子！”
羊昀松開了秦暖，扶著她的雙肩，而后又理了理她耳邊的發絲，垂眸道：“阿暖，這邊戰亂紛起，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輕易出王府！”
秦暖“嗯”了一聲，“你也要小心！那些不見血的爭斗更……”說著，忍不住有些哽咽起來。
羊昀捧著她的臉，在她額頭上啄了一下：“我知道！”
而后忍不住又低頭，將唇貼在了她的額頭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下了一回決心，抬起頭來，轉過身去，伸手拉了秦暖的手，向院子角門走去。
剛剛走至門前，就看到茉莉兒跑過來，邊跑邊四處張望，見到秦暖立刻如釋重負地叫道：“大娘子！我……”
看到倆人牽著的手，茉莉兒立刻意識到自己又冒失了，打攪了倆人的話別，臉一紅，忙轉過身去，像帶路一般，在前面慢慢走著，一面輕聲道：“大娘子，年統領叫大家快些吃了早飯，準備啟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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