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停電了，房間一下黑透，樂淵還在喝酒。
琮玉提醒他：“沒電了。”
樂淵不理人。
琮玉也不管了，那黑著待著吧。
過了會兒，月光灑進(jìn)來，房間不再那么烏漆麻黑了，琮玉扭頭還能看到樂淵的影子，他的酒量好像很好，一直喝，也不醉。
她雙腳踩到椅子上，手托著下巴，發(fā)起呆來。
樂淵突然問了句：“想上學(xué)嗎？”
“不想。”
“你十六不上學(xué)干什么？”
“我十七。”
“不是下個月？”
“一樣。”琮玉說：“我有老師，高中我早學(xué)完了，正常情況下明年六月參加高考。”
“能考上嗎？”
“不能。”琮玉成績很差，最好的學(xué)科是語文和英語，她只是腦袋轉(zhuǎn)得快，但這一點對數(shù)理化什么幫助都沒有。
“明天給你辦入學(xué)。”
“辦也不去。”
“那你就天天看家遛狗。”
“我不要！”
“你要什么。”
“我要你上哪兒都帶著我。”
樂淵把酒杯放下：“我不要累贅。”
琮玉把腳放下去，跟他說：“下周三邱文博的飯局，有柴老板，有那位少將，還有霓月新去的幾個美女。”
樂淵在黑暗中看向琮玉。
琮玉在黑暗中回看：“我也要去。”
樂淵不愿相信這是她跟他進(jìn)金都扎瑪飯店后推斷到的，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解釋了，知情的人即便是要對外透露，也不會跟她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女孩透露。
夠聰明的，這狗毛丫頭。
琮玉只是在網(wǎng)上搜金都扎瑪飯店的柴老板時，了解到她是縣委書記萬雙國的老婆，每周三會去做一個面部清潔。超市回來路上經(jīng)過那家美容店，她進(jìn)去打聽了下，得知柴老板常用的那位技師請了長假。技師一定是知道柴老板下周三不會去做臉了。
她記住了那位少將的車牌號，以及去往的方向，牽著爆破在唐華路溜達(dá)時，她在一家酒店門口看到了那輛車。蹲守了半個小時，有人從酒店出來，上了那輛車，沒一會兒那人回來了，拎著食盒上了六樓。
她在網(wǎng)上看過了，那家酒店六樓是套房，最近兩周都沒空房，所以那位少將最早也是兩周以后退房。
邱文博下周有飯局，曾要求九姐培訓(xùn)新來的那批女孩，琮玉把這些信息放在一起，再結(jié)合樂淵下午去金都扎瑪飯店的事，基本可以確定，這場飯局的性質(zhì)和參與的人——
邱文博組局，邀請焰城縣委書記的老婆，還有一位少將，卻叫美女作陪，所以聊的一定不是正經(jīng)事。
琮玉又說了一遍：“我，也，要，去。”
樂淵也很聰明，沒說話，因為說什么她都會知道她猜對了。他站起來，拿著電卡去啟動了余電，房間的總控開關(guān)“咔噠”一聲，客廳和衛(wèi)生間的燈亮了。
琮玉嘴角的藍(lán)色墨水很明顯，樂淵回身時說：“洗澡睡覺。”
說到睡覺，琮玉穿著她新買的拖鞋，趿拉到次臥：“你這里邊東西這么多，這么亂，我怎么睡？”
“誰跟你說你睡這兒？”
“那睡哪兒？”
樂淵看向沙發(fā)。
琮玉不干：“憑什么！”
“只有沙發(fā)，愛睡不睡。”
琮玉兇狠地瞪著他，幾秒后，飛快跑向他的臥室，竄到他床上，呈大字躺在正中央，耍起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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