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酒醒了。
掌心裏的人兒卻因這一句話而劇烈抖了一下,強(qiáng)制著的眼淚也浮現(xiàn)出來。
眸子裏一陣晶瑩閃爍,她哽咽著,聲音卻努力清脆響亮,盯著他道:“酒醒了是什么意思?酒醒了就能告訴我什么都不算,你不是故意的,你說的都是假的,是這樣嗎?你可以當(dāng)什么都沒說過沒做過,我也要跟著你這樣以為,是不是?!”
她氣得發(fā)抖,淚水仿佛一碰就掉。
慕晏辰俊臉更加蒼白,仿佛經(jīng)歷過一場浩劫一般,深邃的眸光急劇翻涌著,他嗓音低啞黯沈,凝視著她清晰開口:“不是。”
“有件事你沒聽錯,”大掌扣緊她的后頸將她緩緩拉向自己,薄唇覆上她的耳,安慰一般,“瀾溪,我喜歡你。”
一瞬間,懷裏的人兒徹底被刺激到,手用力推開他的胸膛,發(fā)顫的嗓音帶了一絲哭腔:“你不要再講了!!”
這樣荒誕,罪惡,卻逃無可逃的事實(shí),讓她手足無措。
手足無措。
書包掉在地上,課本和工具都從未拉上的拉鏈裏涌出來,房間狼狽一片。
瀾溪抹一把眼淚,蹲下來把東西收拾好,胡亂地塞進(jìn)書包裏面,她開始覺得回家是個錯誤,她再也不回了,偏偏慕晏辰英挺不凡的身影冷冽地站在原地,擋著一本書,她夠不著,也不打算要了,拿起書包就要走,慕晏辰蒼白的俊臉終于冷冷地沈下來,拖住她,將她的書包拽過來丟在臥室的大床上,從背后圈住她,沈著臉低斥:“我說了別激動!”
瀾溪掙不開他臂膀的禁錮,小臉漲紅,壓著聲音的顫抖恨恨回眸:“慕晏辰我警告你,我爸爸和你媽媽現(xiàn)在就在下面,你再碰我我就叫了!”
一句話仿佛起到了震懾的作用,他依舊抱著她,臂彎卻松了一些。
良久,良久身后都沒有動靜。
小臉閃過一絲波光,她試著掙脫,竟然真的能掙脫開,纖細(xì)的身影站在原地,身上小小的戒備火苗還沒有散去,可是回眸,卻看到眸色猩紅得可怕的慕晏辰。
他看她半晌,垂眸,將那本慌亂中踩在地上的課本撿起來,丟回桌上,蒼白的薄唇淡淡抿著,緘默不語。
“你在恨我什么?”低啞的嗓音,帶著磁性緩緩發(fā)出。
他狹長深邃的眸抬起,黑曜石一般照耀在她身上,隔著半步遠(yuǎn)的距離與她對視:“恨我不顧一切沖破了禁忌喜歡上你,不知好歹,還要拉著你一起,是么?”
瀾溪說不出話,被逼得漲紅的小臉終于閃過一絲酸澀的委屈,淚光若隱若現(xiàn)。
俊臉更蒼白了一些,他淡淡抿著的薄唇半晌才繼續(xù)道:“不過就是喜歡……喜歡而已,瀾溪,我就讓你覺得那么難堪?”
難堪到讓她排斥,抗拒,覺得羞恥,不惜豎起全身鋒利的刺,冰冷相向。
胸口生疼,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了,瀾溪渾身微顫地看著他,眼眶鼻尖紅得像兔子一樣。
“可是你不能……”
慕晏辰緩步抬腳走向她,壓著眸子裏的劇痛,蒼白緊抿的薄唇緩聲吐出最后一句話:“話都已經(jīng)說出口……我早就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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