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忽然意識到，“真下飯”現在是個貶義詞，又自顧自搖了搖頭。
陳芙蕖猶豫片刻，還是拿起筷子，開始細嚼慢咽。
真不是女子劍仙假裝斯文。
而是沈睡太久，幾乎都快忘記了吃飯是什么感覺。
只是記憶之中，依稀可以記得一些零碎片段。
支離破碎的肌肉記憶，讓她看起來像咿呀學語的孩童一樣，動作稚嫩而笨拙。
但憑著超高的悟性，陳芙蕖還是在一分鐘之內就完全掌握了使用筷子的技巧。
畢竟，那可是一雙握劍的手。
想要掌握一雙筷子，又有何難。
陳芙蕖低頭吃了兩口，忽然說道：“味道不錯。”
張陽笑了笑，沒說話，繼續吃飯。
在飯桌上，沒有比吃飯的人的褒獎更讓做飯的人快樂的事了。
與張陽的狼吞虎咽相比起來，陳芙蕖吃飯的樣子簡直太可愛了。
張陽干了兩碗飯，陳芙蕖那邊才剛剛三分之一。
張陽最后給自己盛了一碗雞湯，慢慢喝完湯后起身拿碗走進廚房，臨了說了句“慢慢吃”。
這一刻，陳芙蕖那雙握劍再久都穩如泰山的手，竟然開始微微顫抖。
看著自己的反常舉動，她伸出另一只手猛地拍在顫抖的手上，眼神開始黯淡。
曾幾何時。
她好像在某處也聽見過這樣一句話。
……
“我劍宗修士，何懼一死。”
“便是大勢傾軋之下，吾輩劍修，亦當挺身而出，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起劍！”
“芙蕖，往后的路，你慢慢走。”
……
紛亂無章的記憶忽然涌上心頭，陳芙蕖頭疼欲裂，放下筷子，雙手按住太陽穴。
時光太久，讓她甚至記不清這些話是多久之前的故事。
大概幾萬年了。
“怎么了？”張陽從廚房中走出，就看見陳芙蕖這副模樣，關切問道。
“沒事，就是忽然想起一些事。”
陳芙蕖起身，忽然說道：“我還要去看那個。”
“那個？”張陽滿臉疑惑。
“就是……你說的鏡花水月。”陳芙蕖撇了撇嘴。
張陽哈哈大笑。
沒想到活了三萬年的劍靈，居然會喜歡看電視？！
稀奇啊稀奇！
張陽感慨完了活久見，也跟陳芙蕖一起走進臥室，繼續看起了古裝仙俠甜寵劇。
“好家伙，你居然還會按暫停？”
震驚張陽一整年.jpg！
我家劍靈成精了？！
“這有何難？”
陳芙蕖說著就拿起遙控板，按了播放鍵。
畫面中開始了一場仙魔浩劫，戰場上各種劍氣、法寶，開始激烈交火。
陳芙蕖翻了個白眼：“這個鏡花水月吧，哪裏都好，風景優美，人物好看，唯一的缺陷就是他們的境界實在太不堪入目了。”
“你瞧瞧，比如這個畫面右上方的仙門劍修弟子，他連握劍的姿勢都不對！”
“你看，比如正在跟他交手的這個魔教女子，手中那枚法寶分明可以有更好的用法！”
“還有啊，御劍飛到天上捉對廝殺的仙門掌門和魔教教主，他們與敵人廝殺之時，居然有這么多廢話要說？我歷經上萬場廝殺，關于捉對廝殺，頗有心得，深知在一對一的生死較量裏，雙方都務必全神貫註，時刻尋找敵人的破綻，若都如這二人一般，你一言我一語，在天上絮叨個半天，幾百條命都不夠造的！”
“至于那些道門弟子的畫符水平，一塌糊涂我就不說了，好好一個武夫，上陣殺敵不先開個護體罡氣沖鋒陷陣，反而龜縮在旁邊等什么機會，我真是看的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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