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換位。她趨于平靜，而他……趨于狂躁。
時間穿過年華的走廊，來到另外一頭的出口……
異國他鄉，蘇紀汶的床頭邊上，也擺著一只steiff clemens的棕色teddy bear，這是蘇覓送給她的畢業禮物。
當時蘇紀汶接過這只teddy bear，看到金耳扣上的白底紅字標簽，啞然失笑。那年的她，大學畢業后執意不肯回國，讓秦蓁帶著對她的一腔怒火和蘇覓飛回了國內。而她，緊抱著這只限量版的teddy bear，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發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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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同一時間裏，彼岸的龍馳掛下張績的電話，得知到蘇紀汶的決定，他坐在物品擺放整齊的宿舍內，也握拳抵額失神許久。
他知道她不回國的原因只有一個，她不想再看到他。當時龍馳苦澀地想，其實就算她回國，也不會輕易有機會再見到他。可她就是固執地把這再碰面的細微機會，用遠隔重洋的距離，把細微變成渺茫，把機會，倔強地抹殺掉。
他知道，她恨他。可是，他想她，很想，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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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輕忽地轉個身，回到走廊這一頭。日出日落，月升月沈，光影流年。這一年，距龍馳送給她大白熊的那日，已轉過春夏秋冬一輪輪。
清晨的陽光投射在蘇紀汶略帶稚嫩的臉蛋上，床頭的鬧鈴叮鈴鈴喚醒沈睡中的她。睜開迷蒙的雙眼，蘇紀汶習慣性摸上大白熊的鼻子：“早安，龍馳哥。”
動作粗魯呯呯嘭嘭下樓，蘇紀汶抓起盒牛奶就要沖出門。秦蓁端著一碗粥喝住她：“跑什么？吃完早餐再上學，還早呢。”
“星期一要升旗，昨晚忘記調早鬧鐘，我快來不及了。”話沒說完蘇紀汶已跑得人影都沒。
秦蓁嘆氣，這女兒是越大越沒個溫順的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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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小院的景致，和以前沒什么不同，秦老爺子的葡萄架和小魚池都還在。可這些年裏，各家各院的生活，卻有著太多的改變。何景東的父親何興安晉升，龍馳的母親蔣雅琳辭掉公職，和龍馳的大伯龍澤峰一起下海經商。蘇紀汶的父親蘇覓，在秦老爺子的鼓勵下，申請志愿者遠赴非洲參加援建工程。就連張績的父親張游城，也跨軍種軍區調動，再次遠離妻兒去了南方的某艦隊。
大人們工作的巨變，對孩子們的影響，從來都是不易察覺，緩慢地偷偷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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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紀汶一路狂奔到學校中學部的教學大樓。
她上了中學，何景東和張績快中考，她的龍馳哥，明年也將面臨他人生的第一個重要關卡，高考。
把書包扔進課桌，蘇紀汶看到她左前方劉韻舟桌子上放著一包小蛋糕，走過去拿起一個剝開包裝紙啃起來。
上中學后她和劉韻舟剛好分在一個班裏，辛曼欣倒分去了隔壁班。她們的鐵三角姐妹團邊架牢固，關系依然持續。
劉韻舟對蘇紀汶的不問自取早已見怪不怪：“怎么，你又沒吃早飯？”
“唔。來不及吃上就跑來了。”蘇紀汶吃完一個再剝一個，塞滿口沒一點兒形象。
“嘖嘖……你這副樣子，怎么還有人追？跟個餓鬼投胎似的，那個男生瞎了眼吧？”
“膽兒肥了啊你，敢這樣說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蘇紀汶舉起一只油膩的爪子就想抹劉韻舟。可惜沒能得逞，課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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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同班同學走出教室，教學樓各層走廊上都擠滿黑壓壓的人頭。
蘇紀汶用油爪子推了下前面的一個同學：“走快點兒。”把爪子上的油漬都蹭到了別人的衣服上。
劉韻舟對回過頭朝自己滿臉嘻笑的蘇紀汶嫌惡打了個寒顫，她實在想不透，蘇紀汶這么一個表面乖巧的女生，內心舉止怎么那么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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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學校操場上排好隊，蘇紀汶踮起腳尖往高中隊伍的方向瞄。她沒找到龍馳的身影，倒是在隊伍中間看見活蹦亂跳的張績。
收回踮腳的動作，搭著前排劉韻舟，蘇紀汶作無力狀：“龍馳哥最近老缺早課。”
劉韻舟聳肩甩掉蘇紀汶的手：“放學不就能看見他了？鄰居兩個還愁見不著？”
“……”蘇紀汶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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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升旗儀式開始。旗手何景東和一個男同學舉旗走到旗桿下。
劉韻舟側頭對蘇紀汶說：“何景東都當上旗手了啊。好帥！咱大院的人就是不一樣。”
“嗤！一個大院的你們倆也天天見，你還能花癡得上？”抓到機會反擊的蘇紀汶很不恥劉韻舟。
“……”劉韻舟懊悔得無語，她干嘛要把自己送上去給蘇紀汶取笑？這些話應該自己偷偷在心底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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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劉韻舟和辛曼欣去逛街買鞋，蘇紀汶一個人趴在中學部銜接高中部兩棟教學大樓的天橋欄桿上等龍馳。
龍馳走到天橋口時，剛好看見一個低年級的男生跑到蘇紀汶身邊拍她的肩膀。
蘇紀汶回頭略帶吃驚看著那個男生，男生害羞，紅著臉遞給她一封信，沒等她說話，男生一溜煙又跑開。
頓時煩躁起來的龍馳，懷著一股無處發洩的郁悶，走到她跟前。
蘇紀汶手裏拿著剛收到的信，看到龍馳，對他很自然笑起來：“龍馳哥，我們是要等何景東他們，還是先回去？”
“先走吧。”龍馳沒好氣地說，“你手上的是什么，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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