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十三分。
汗水一滴滴的滑落，可蘇哲卻像是毫無所覺般，只是目光死死的盯著手中玉料，一動不動。
在他右手邊的地面上，堆著十一枚表面坑坑洼洼，已是徹底失去了光澤的玉石廢料。而他手中捏著的，則是第十二枚。
其上，層次有序的刻著兩個小篆…不，準確的說，是一個半。
“還差最后一橫一豎了。”
伸出舌頭舔了舔因過度緊張而顯得有些干澀的嘴唇，蘇哲咽了咽唾沫，緩緩抬起了右手。
“瑪?shù)拢駜哼@一晚上可是整整報廢了二十多萬，這次要是再不成功，我特么…”
此時此刻，如果要問蘇哲在想什么，他一定會回答在后悔。
是的，后悔。
為什么自己當(dāng)初不先買上一堆兩三百一枚的拿來練手？
為什么明明都失敗了好幾次了，可就是不死心，還是要繼續(xù)練下去？
現(xiàn)在好了，二十多萬啊！
擱他老家都能蓋上一棟三層樓房了。
只能說，這一晚他產(chǎn)生了太多次人生三大錯覺之一—下次一定能成功。
結(jié)果就導(dǎo)致整整失敗了三十多次。
是的，前面每一次失敗后，他都沒急著立刻換玉石，而是接著在上面繼續(xù)練習(xí)，直到徹底無法再刻下去為止。
所以，雖然只是用掉了十一枚籽料。可實際他卻是雕刻了足足三十七次。
好在，這一次他終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而且他有預(yù)感，這次一定能成功。
“穩(wěn)住，別浪！”
感受到情緒有點浮躁起來，蘇哲心中猛然一凜，急忙給了自己一個警告。
“呼…”
閉目深吸了口氣，直至再次睜開雙眼，蘇哲的目光已是重新變得堅定起來，右手刻刀隨之緩緩落下。
“滋…”
一豎一折。
“很好，穩(wěn)得一匹…最后一豎！”
抬腕，再次落下…
“滋滋…滋…”
“…”
沒有碎片飛起，也沒有殘渣掉落。
字體方正勻稱，結(jié)構(gòu)工整有序。
山在上，甲在下，山甲相疊。
“成功了？”
蘇哲輕輕眨了眨眼，一時有些沒能反應(yīng)過來。
沒辦法，失敗了太多次，讓他幾乎都快忘了什么是激動和開心。反倒是沮喪時刻縈繞在他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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