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洋洋灑灑地落在大地上。定國公府二小姐杜謹嵐便是踏著月色而來的。
一身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步履輕盈,珊珊作響,瞧著是那般端莊典雅,風華絕代。上前行禮,道:“參見郡主!”
定國公府二小姐,嫡出之女,不似平常女子只會刺繡女紅,反而才情橫溢,是一位聲名遠播的大才女,清高傲氣。相比程緋染喜靜,不愛宴會,她卻是顯得更加不屑。
只是今日,怎么出來了?
程緋染一雙清眸直直望著,勾唇笑道:“二小姐如此美麗,讓緋染都瞧癡了。表嫂,你可藏得真好,把這么漂亮的妹妹藏在家中,也不帶出來讓世人瞧瞧?”
那抹笑,意味深長。
程緋染沒忘記,當年皇上指婚時,二小姐眼底的那抹唳色。
又想起,有一年慕琰到國公府裏來,與二小姐是見過面的。那一日,正是深秋,二小姐站在屏風后癡癡地望著。
杜謹嵐自是傲嬌,她今日可是盛裝裝扮的,為的就是讓人瞧瞧,定國公府不只大姐一個能為國公府長臉的女兒。
多年來,她一直被大姐壓著抬不起頭,縱然是嫡女又如何,縱然被人稱頌多么才情橫溢又如何,終是不能如愿嫁給自己心愛的人。
杜昭嵐卻是不知,笑嗔道:“你莫說別人。你自個兒就是那最美的女子,怎么又打趣起我這皮薄的妹妹來?”
又溫然道:“謹嵐,到姐姐這兒來?!鄙斐鏊厥?,一臉慈和。
杜謹嵐莞爾笑著,眉眼間卻藏了一抹無人察覺的冷意,優雅大方地落座,髻上金簪熠熠生輝。
顧顏容與她點頭一笑,方道:“二姐姐,我原還以為你又要躲在屋子裏描畫不肯出來呢?!币暰€卻稍稍瞥了杜昭嵐一眼,意味分明。
杜謹嵐唇角微揚,笑道:“姐姐回來,自然要為她接風洗塵的?!毖鄣讌s泛起冷霧。
杜昭嵐微瞇了瞇眼,眉角輕挑,道:“妹妹是該多多出來,不該老是躲在院子裏,生生埋沒了一身的才情?!?
在嶺南王府兩年,她愈發變得雍容華貴,從容不迫,也愈發得能看透人心。
“姐姐說的是?!倍胖攳勾瓜卵垌床磺逶谙胧裁?。
話正說著,老夫人也到了后院之中。一身正紅品服,上繡鸞錦,頭戴銀鎏金點翠鑲玉大抹額,發髻上更是金釵橫繞。已是年邁,卻精神爽利,隱約還見當年貌美。
在場的夫人小姐們莫一不是迎了上去,十分熱絡:“老夫人。”
被眾人圍著的老夫人滿臉慈愛,絲毫不見先前的狠戾,笑言:“有你們在,我這國公府可是熱鬧了不少呢!”
離她最近的顧夫人索性便挽住她的手臂,輕語軟糯道:“老夫人身子可好?”
老夫人反手拍拍顧夫人的手背,眉開眼笑:“好,自然是好的。見了你,便就更好了?!?
顧夫人與大夫人的娘家是東平侯府,只不過大夫人是嫡出,而顧夫人是庶出。顧夫人雖是庶出之女,卻十分得侯爺恩寵,后又嫁了侯爺的得意門生。當年顧甄道雖不過七品小官,可這幾年卻是節節攀升。顧夫人的腰板也便硬了起來。
定國公府雖說有一位德妃,可在朝堂上卻沒有依仗,只有二老爺一位吏部侍郎,卻也是被其他官員打壓得緊。這其中緣由,便是說不清道不明了。
而顧甄道卻是不同。他乃一位清廉好官,深得圣寵,仕途順坦,而今卻又到安陽做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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