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們可不會在乎兩人的身份,這兩人在這兒只有一個身份,趙大與趙二。
出了房門,已經有穿著厚實棉衣的看守在等著他們。
這些看守眼神犀利,宛如利刃。
低著頭的父子倆,熟練的從柴房里取出了水桶,然后去往院子水井處配合打水。
這冰冷的冬日早上,寒風呼嘯之下早已經將父子倆原本嬌嫩的臉都給吹成了終日里風吹雨打的老農。
他們縮著腦殼,用滿是凍瘡的雙手一桶桶的打水,直到將柴房的幾個水缸都給裝滿。
忙完了這些,天色已經徹底亮了,總算是能夠稍稍歇息一二。
至少他們能夠進入廚房,在大廚的指揮下燒柴添火,為全院的人提供伙食。
蹲在地上往火灶里塞柴火的趙桓,低頭見著自己那黑漆漆的雙手,看著已然落了補丁的袖口,悲從心來忍不住的哭泣。
從堂堂官家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趙桓心中滿是委屈。
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抬眼卻是見著了一旁趙佶那幸災樂禍的臉。
這一看之下,趙桓頓時心頭冰涼。
他的腦海之中想起了這里的規矩,自己哭泣抱怨是要被罰吃不上飯!
而且自己被罰了的飯菜,會落入到趙大的碗里。
一想到這兒,趙桓當即就是氣的喘不上來氣。
果然,吃早飯的時候,趙桓餓的肚子咕咕叫,卻是只能端著空碗,眼睜睜的看著趙大吃上了一頓飽飯。
他的心中滿是怨恨,心中想著要如何找機會收拾趙大。
趙桓的心態一直如此,當官家的時候也是這樣,從不會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有問題就往別人的身上去推,這也是為什么他能在區區一年多的時間里,換掉足足二十六個相公的原因所在。
早飯之后就是收拾諾大的院子,打掃倒垃圾拖地除雪等等。
趙大趙二各自有分區,誰做不好沒飯吃。
他們也沒了以往一頓飯吃掉百只羊的闊綽,一天只有兩頓飯不說,還經常被扣掉。至于說羊肉什么的,那就只能是在看守們的碗里見著,能給碗飽飯就算是不錯了。
忙忙碌碌到了下午時分,吃過晚飯總算是可以回到房間里。
不過事情卻還沒完。
他們要在房間里寫懺悔錄,為自己這禍國殃民的一生做出懺悔。
而且每天的字數都有指標,字數不夠的話,第二天就沒得飯吃。
有專門搞文學的進行檢驗,得是字數達標了,外加不能故意水字數亂寫,才算是徹底熬過了這么一天。
晚上了也不是直接就睡覺,他們還得自己漿洗縫補衣物,開始的時候因為不熟悉,雙手都被扎滿了血泡。
通常得等到這些事情全都忙完了之后,才能上床去休息。
然后第二天一早,相同的苦熬日子還要繼續來一遍。
午夜夢回,父子倆不知道多少次抱頭痛哭,心中早已經是將老九給翻來覆去,覆去翻來的滅了不知道多少次。
可無論是哀求,是抱怨,是怨恨,是后悔,所有的一切都沒用。
他們只能是被關押在這處院落里,一天又一天的這么為自己曾經做過的惡事贖罪,直到油盡燈枯的那一天。
汴梁城這邊,已然成為新官家的李云澤,正在安排那些數量夸張的相公們。
大宋三大頑疾,冗官,冗兵,冗費之中,最難解決的就是冗官。
因為掌握天下的是士大夫們,他們哪怕知道冗官嚴重,卻也不會去解決,因為不能自己解決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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