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旻斐每畫一個小時都會讓她換一個姿勢，畫到第五張的時候天色已晚。
“抱歉，沒注意到時間。”賀旻斐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把畫稿收起來，“我們學校的女生宿舍是不是門禁時間十一點？”
“嗯。”室內的暖氣開得很足，林妙佳只穿內衣也沒有感到冷。
“抱歉，來不及的話在我這住一晚？”賀旻斐帶著歉意指了指沙發，“我今晚睡這兒就好。”
“嗯，沒關系。”林妙佳甚至有點慶幸他沒有把握好時間，說完就聽到自己的肚子開始咕咕叫。
“你穿好衣服，我請你去樓下吃碗牛肉面吧。”賀旻斐笑，又拿出手機道，“對了，你微信給我，我給你轉錢。”
“哦……好。”林妙佳調出微信二維碼，把手機遞給他。
“本來我招聘廣告上寫的一小時五百，但畢竟你是個女孩子，又耽誤這么久，算你一小時七百吧。”賀旻斐出于對自己某些不純潔念頭的補償心理，一次性給她轉了叁千五。
“啊……？不用，不用這么多。”林妙佳感覺自己像在搶錢，就算知道賀旻斐家境十分優渥也覺得這個錢也太多了，其實就算一分錢不拿她也樂在其中，“你給我五百就好了……”
“拿著吧，以后還得合作，你這么客氣我哪還好意思找你。”賀旻斐不帶絲毫私人感情地說著，“對了，你是什么專業的？”
“物理。”林妙佳因為他公事公辦的語氣而有些失落，像被當頭潑了一捧冷水。
“哦。”賀旻斐看她穿好衣服，亂七八糟的心思也就徹底消散了，整個人格外坦然，“走吧，樓下那家牛肉面還是很不錯的。”
“好。”林妙佳重新打起精神，心想畢竟加到了男神的微信，還能和男神一起吃飯，已經超出預期了。
“有男朋友么？”賀旻斐隨口問。
“沒。”林妙佳搖頭。
“那就好，有些男生會在意這個。”賀旻斐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不過……按照我們學校物理專業的男女比例，學物理的女生沒有男朋友確實稀奇。”
“我可能……就注孤生吧……”林妙佳推了推黑框眼鏡，低著頭說道。
“你稍微打扮打扮，肯定不少男生追。”賀旻斐抬手把她的眼鏡摘下來，“看上去度數很低，做什么要天天戴著？”
林妙佳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看他，一句話都說不出。
林妙佳一米六，賀旻斐一米八五，她仰頭看他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
賀旻斐這才留意到林妙佳甚至雙眼皮大眼睛高鼻梁，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
“其實我有點……那個……恐男。”林妙佳趕緊把眼鏡從他手里奪回來，重新戴上，“有些男性……很可怕的。”
“恐什么東西？”賀旻斐匪夷所思地問了一句，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總之就是很害怕異性啦。”林妙佳也不想多做解釋，她因為七歲開始被繼父性騷擾，以至于長期以來對絕大多數雄性生物都懷有敵意。
“你的意思是……你很害怕我？”賀旻斐在牛肉面館找了個位置坐下，刨根問底。
“不是啦，我們這么多年的同學，我知道你是好人。”林妙佳趕忙擺手，“我只是會害怕不熟的異性。”
“你可真是個……很特別的人。”賀旻斐其實想說的是“怪人”，話到嘴邊又覺得說女生“怪”似乎不太禮貌。
“所以……你不用擔心太多。”林妙佳強撐起一個笑容說道。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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