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眼神不經意間掃了下自己手中這撿起的資料，眼神有些停頓。
“6-羥基多巴胺劑量：10μg/4μl，14d后apo註射誘導……，”
這些數據無疑是向著女生說明著林奕昨天晚上所做出的種種調試。
“你又做了次實驗？”
曹可莉對著這數據不算陌生，不過是掃了眼，便猜出來了個大概。
她雖然對著昨天殺鼠的盛況感到有迷惑和不解，但是基于自己這么多次建立帕金森模型，女生也只不過是微微過腦了一輪便將這疑惑瞬間拋去。
畢竟三個男生還未經歷過這樣的實驗，說不定是因著操作手法的問題導致的群體性死亡。
看著唯一一只安好的大鼠，出于自己的手下，曹可莉對著這個理由的信任度不免的增加了不少。
那林奕耗費一個晚上做出的數據其實就并沒有什么用途。
女生看著這滿滿正常數據的紙張不免想到。
“實驗沒問題，是藥物的原因。”
少年惺忪的聲音從曹可莉背后響起。他半頜著眼，將著剛剛壓在自己桌上的紙張遞給女生。
“劑量太多了。”三倍的劑量，二號大鼠沒死也不知道運氣是好還是壞。
一墻之隔的手術間內鼠籠裏，毛發有些干燥的大鼠似乎聽到話語一般，突然睜開了緊閉的紅眼。
——————————
找到問題后，似乎一切又再度變得簡單起來。
林奕本就提前在意識空間內做好了相關的預實驗，這次的項目也只不過是在現實中又重新做了一輪。
雖說這實驗的一開始似乎充滿了未知與曲折，但是在林奕被系統點明，摸清楚問題的方向后，原先的技術路線似乎又變得可行起來。
“采用crispr/cas9短的非編碼rna指導的dna核酸內切酶系統，在基因組上產生……”
“在星形膠狀細胞中敲除rna的結合蛋白ptb……”
“觀察動物星形膠狀細胞分化情況……”
跟著少年摸索出來的道路一步一步走，雖然還是不可避免的會出現些小的錯誤，但總體路線倒沒有再出現什么意外。
失敗，覆盤，再失敗，再覆盤……哪怕總目標足夠的明確，他們還是在該跌的坑裏足足多摔了幾圈。
曹可莉原先不知道林奕的奮斗意義究竟在何處，明明不過還是個高中生，卻每天蹲在這實驗室內和老鼠為伴。
她看著少年一次次的跳進左右荊棘密布的陷阱之中，又一次次不顧一切的重新覆盤，女生似乎明白了自己與他的差距到底有多么的巨大。
盡管林奕的年紀還小，但不可否認，他能容量的知識已然在不知不覺中超過了身為研究生的自己。
從一開始每一步向著自己謹慎的詢問，到后期隨手一揮便能對著迷局給出答案，短短半年的時間，隨著實驗進度越來越快，曹可莉驟然發現自己與林奕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終于，在一次又一次的試驗之后，四個人終于迎來了細胞分化成功，項目略出成效的一天。
“星型膠狀細胞原位轉分化為多巴胺神經元，受損神經環路出現修覆癥狀，紋狀體內多巴胺水平上升……”
曹可莉看著設備測量出來的一個又一個數據，語調變得顫抖。
這項實驗先后經歷了快大半年的時間，從八月末到一月年初，女生見著舍友姚俞對著自己的態度越發的嘲弄。
姚俞在一開始從曹可莉身旁打探到女生被調離后的任務，眼中滿滿的幸災樂禍便再也沒有掩飾。
老板的實驗取得了階段性成效；
姚俞成功在谷教授手下混了個眼熟，這項實驗的論文大致能混個名字；
吳和宜的畢業論文大致方向已然定下。
……
在舍友的刻意宣傳下，曹可莉在不經意間將隔壁實驗組的現狀了解的一清二楚。
有時她看著自己舍友，也不知她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雖然姚俞已然在曹可莉盡可能的掩飾自己，但那一副時刻掛在臉上的炫耀的表情還是十足的展現了個清楚來。
可能這就是姚俞的性格吧，曹可莉沒有在搭理她，整天在林奕主導的項目中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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