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最近交了一個中醫大夫當女朋友,倆人天天玩隔衣點穴,忙得是不亦樂乎。
因為跟著中醫翻看了兩天《黃帝內經》,汪海琢磨著老大這腰讓中醫點點穴可能有好處,于是跟女朋友一打聽,別說,還真有的救——針灸,她們醫館的一老大夫專治這種癱瘓的病例,有不少成功經驗,當然也有不見效的,不過那是少數的。汪海拍了拍腦袋,感嘆道:要不說中醫博大精深呢,以前怎么就沒想到。
接著汪海就去動員老大針灸,對于覆健老大倒是樂于嘗試并不抗拒,于是這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結果定好的日子一到汪海比高山還緊張,非要和高山一塊去醫館,為了以防萬一還一定讓高山坐輪椅去,高山無奈只得任由汪海安排。
醫院坐落在一個高檔小區裏面,是一坐三層的小別墅,別看位置挺隱蔽,醫生的出診價格也挺高,可醫館裏還是人滿為患,要不是汪海女朋友提前幫忙約了大夫,可能去一次兩次都不見得能見著大夫。
給高山扎針的一位鶴發童顏的老頭兒,還沒等大夫對高山望聞問切汪海先盤問上了老頭兒,完全是信不過外加無知的樣子,好在老頭兒氣量好,慢條斯理的解答了汪海的所有問題。
汪海終于問不出問題之后,老頭兒開始翻閱高山的所有醫療報告,又對高山做了一系列檢測,得出的結論是:高山現在的恢覆情況確實是個奇跡,可以看出高山是一個意志力很強的人。接下來老頭兒跟高山和汪海講解了針灸的初步原理,并跟他們說針灸不能立竿見影,一定要循序漸進,一個療程一個療程的來,以高山現在的情況來講可能針灸就是一個補進作用,不可能再創造出什么新的奇跡,因此要做好心理準備。
接著老頭兒拿出包銀針,有大有小、有長有短,看得汪海頭皮一陣發麻,把老大一人撂在老頭兒房間裏自己跑外面抽煙去了。過了小一個鐘頭老頭推著輪椅把高山送了出來,交待註意事項并約好了下次治療的時間,便退回了自己的房間,臨進去的時候還沖汪海笑了笑。把汪海給氣的,一個勁兒跟高山解釋自己并不是害怕,高山笑了笑沒理他。
“唉,對了,我得去跟英子打個招呼去,忘了這茬兒了。”高山剛要走汪海突然還沒跟他女朋友打招呼。
“我跟你一塊去吧,謝謝人家。”
“算了,她在二樓,這兒的電梯太慢,我自己去得了,你大廳等我,一會兒就下來。”
“不急,多聊會兒,”高山沖汪海笑了笑,希望這小子這次是奔著成家立業去的,“好好謝謝人家,這老大夫看起來不好約。”
“嗯。”汪海已經跑上一樓半了。
高山搖著輪椅往大廳走去,突然間他覺得一陣頭暈,因為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柔柔!”高山下意識的喊出了那個名字,時間好像停止了。
那個身影真的站住了,只是定定的站著,卻并沒有轉過身來。
“柔柔?”高山放低了聲音,試探性的又叫了一聲。
那個身影一陣顫抖,像是快要支撐不住倒下去似的,卻又突然轉了過身來,真的是高山朝思慕想的那張臉——臉上卻掛著僵硬的笑容:“你好,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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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離婚當天林柔大崩潰過一次之后,這三年來林柔絕口不提高山這個名字,別人提起高山她也會趕快把話題扯到別的上面去,還假裝做不在意的樣子,弄得林爸林媽即使明知道女兒心裏難受卻不知道該怎么勸她,她老笑呵呵的說自己沒事。
林柔為了避免一切與高山有關的事情,特意動員爸媽搬了家,她和高山的房子和車找了她表姐表姐夫幫忙打理,她還換了手機號、郵箱、msn……一切可能的聯系方式;她避而不見所有和高山共同認識的朋友,甚至連高山有可能去的地方方圓2公裏都避開不去。
可林柔卻不自覺的時刻想念著高山,甚至設計好了一系列與高山重逢的情景:自己可以如何面帶笑容,如何優雅大方,如何處變不驚,如何……她以為自己預演好了一切,可沒想到不經意見聽到那聲熟悉的“柔柔”,她卻差點兒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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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看著眼前的林柔只覺得渾身發熱臉發燒,他有點兒后悔,不是早就想好了再遇到柔柔只要悄悄看她一眼就好,為什么會這么不管不顧的叫住她?真的有重逢這個必要嗎?
因為生怕柔柔一轉眼又消失在人海中,于是高山貪婪的看著她。眼前的柔柔和三年前浴室中的那個面如死灰的柔柔簡直是天差地別,這個柔柔雖然還是不胖,但感覺卻很健壯,一條牛仔褲、一件白t恤、扎著馬尾,皮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大概是剛從海邊玩回來,整個人洋溢著青春的活力,應該沒有人會相信她已經超過33歲。
與以前最不同的是……柔柔手裏還牽著一個明顯是混血的小男孩?
高山看到那個孩兒的一瞬間楞了楞,隨即笑了,這樣不是很好嗎?柔柔終于找到了好歸宿,那他也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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