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說：“怎么，羽兒似乎非常高興聽到這個消息？”
“嗯嗯。”墨羽簡直是喜笑顏開，樂不自勝。
回莫若離道：“公主，我等離開大金已有好些個年頭了，如果墨羽說不想念大金，那未免實在是有些言不由衷了。雖然墨羽知道，自從您嫁到北域之后，我等若是想回到母國大金，會是極其困難的事了。可如果有機(jī)會，可以稍稍靠近母國一點兒，墨羽的心中都已經(jīng)是萬分的高興了。更別說，錦州城百里之外，就是我大金的國境了。如此近的距離，對于墨羽而言，去到錦州，就如同是回了母國一樣。墨羽怎地能夠不開心，不歡喜呢？”
又說：“公主，您是不知道。墨羽是有多么羨慕殤侍衛(wèi)。她可以借著外出為公主辦事的契機(jī)，又是回到了大金，又是回到了阿勒楚喀。若是墨羽有這樣的機(jī)會，怕不是做夢都要笑醒了。只可惜，墨羽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只能留在公主身邊，做些無關(guān)痛癢的瑣碎小事了。不然，怎能讓這些美差，全都落在了殤侍衛(wèi)的頭上了？”
莫若離心有所動，說：“羽兒，這些年當(dāng)真是委屈你和殤兒了。你二人背井離鄉(xiāng)，追隨我來到北域，委實是受苦了。”
“公主，您可別這么說。墨羽不過是嘴碎些，才會念道些有的沒的。我和殤侍衛(wèi)都是孤兒，無父無母的。若沒有公主您的提攜與栽培，我二人老早就被市井無賴賣到青樓去了呢。哪里會過上今時今日的好日子了？離開母國，雖是會令人萌生出思鄉(xiāng)之情，平添傷感。可比起那些，能夠為公主效命，才是墨羽與殤侍衛(wèi)最為看重的事情呢。”
莫若離今日的心情，比起前些時日，要好上許多。
臉上依然有笑容，莫若離道：“好，我不這般說了。那羽兒，你也不需妄自菲薄。你口中‘無關(guān)痛癢的瑣碎小事’，每一件都重要得很呢。”
“嘻嘻，好的公主。墨羽領(lǐng)命。”墨羽福了福。
莫若離的笑容看在墨羽眼中。主子能夠從低落與消沉之中走出來，重拾笑顏，這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事情了。
“公主，墨羽有一個問題，想問公主。只是不知道，當(dāng)問還是不當(dāng)問。”
莫若離淺笑，說：“你這個壞丫頭，從哪里偷學(xué)來的這些頑劣模樣？機(jī)靈如你，若是不當(dāng)問的問題，你怎地會開口來問我了？快些說罷，是個什么問題，能把你這只小燕鶯，給難住了？”
墨羽暗笑。還能是從哪里偷學(xué)來的頑劣模樣呢？當(dāng)然是從王爺那里學(xué)來的啊！
“那墨羽可問了啊。若是墨羽嘴笨，說錯了什么。公主聽了，就只當(dāng)是耳旁風(fēng)便是了，可不許生氣。”
“好。”
“公主，您是同王爺兩個人，是重修于好了嗎？”
墨羽極為小心地問道。
聞言，莫若離的臉色稍變。一抹哀愁在美人的面上閃念而過。
可饒是這般，仍是被墨羽捕捉到了美人神色的變化。
她暗叫不好。心生狐疑，難不成是她想錯了？王爺昨夜明明已是留宿宮中了，難道，這都不代表兩位主子已是重修于好了嗎？
一頭心疼起她的主子來。另一頭，墨羽心中痛罵蘇景年薄情寡義，狼心狗肺。
“或許是，或許也不是。”
思考了會兒，莫若離還很是認(rèn)真地回答了墨羽的問題。
“公主，墨羽呆傻蠢笨，實在不明白您的意思。什么叫‘或許是，或許也不是？’那到底，是‘是’呢，還是‘不是’呢？”
莫若離的臉上又恢復(fù)了笑容，說：“我也不知道。世間上最難測的東西，便是人的一顆心。是與非，對與錯；恩與冤，情與仇；進(jìn)與退，攻與守；親與疏，愛與恨；全部都裝在那里面。當(dāng)然，聚與散，生與死。也都是這般。
想來可憐。紅塵繁蕪，歲月悠柔。只一顆拳頭大小的器物，卻需要承載如此之多。它的主人，又怎能不彷徨失措，怎能不迷惘困惑？
我不是阿難，我沒有辦法知道，她心中真真切切地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明白，對于我往昔之所做所為，阿難當(dāng)下并未深究。我也明白，若想讓阿難原諒我當(dāng)年之所作所為，無異等同于登上九重天闕，是絕不可能實現(xiàn)之事。
沒有來見我的日子里，阿難當(dāng)是經(jīng)歷了怎樣常人無法想象的內(nèi)心爭斗，方能夠做出這般異常艱難的決定？只是稍稍設(shè)身處地為她想一想，我已是通體寒澀，如墜入冰天雪地之中。
昨日之前，我從未有過這般奢望，她會主動來見我。不過既是這般，阿難已是做出了她的決定，我也不該再繼續(xù)執(zhí)迷不前。只要她還愿意同我說上幾句話，還允許我可以繼續(xù)留在她的身邊。如此，已是她能夠給予于我的最大寬容。我還要，再去強(qiáng)求些什么呢？唯有日復(fù)一日，持之以恒。將那顆被我涼透了的心，重新捂至溫?zé)崃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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