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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有歸途（1 / 2）

云有歸途

時間一晃，幾個月過去了。

這是最后一次質檢了，再下一次就是高考了。

陸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和沈嘉抱了一下，然后走進來考場。

真的好快。一旦過了年，高考就好像坐在火箭上向你奔來似的，一瞬間就到了面前。

這幾個月陸杰好歹是學會了個煎雞蛋——要放油菜不會燒焦，放油前鍋裏的水要蒸發掉才不會濺出來，把蛋打進去的時候要擺低，這樣才不會被燙到，煎的時候要多翻面......這都是手上一個又一個燙出來的水泡的教訓。

相比之下，沈嘉就熟練多了，做出來的菜也好吃很多，手上也沒像自己這么多傷......而且他覺得沈嘉最近總是吃的很多，然后還經常想拉著自己去跑步啥的——雖然自己犯懶沒去，可是他覺得好像不是他的錯覺，沈嘉貌似越來越壯了......

陸杰搖了搖頭，打鈴了打鈴了，專心做卷子做卷子吧。

不管怎樣，生活都得繼續。

考完之后回家，天剛稍稍黑。此時天氣已開始有些燥熱，陸杰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就如圖以往的每一個夏天一樣，這個夏天對他來說普通，燥熱，沒有什么不同。可是這個夏天又那么的不一樣。他收拾好東西，去沈嘉的考場，卻發現那裏沒有人，只有楊哥等在那裏。

“楊哥，您怎么在這哪？”陸杰吃驚地問。

楊哥看到他來了，連忙擺了擺手讓他過來，少見地沒有笑。他在口袋習慣性地摸著什么，似乎是想摸根煙來抽，好像又突然想起這裏是學校，所以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陸杰，你待會自己回家吧。沈嘉他家裏出事了。我一會還得去他們那一趟。”

“啊？怎么了？”陸杰吃驚地問。

“沈嘉媽媽...去世了。”

陸杰對這位只見過一面的阿姨并沒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他只記得這個阿姨總是帶著疲倦而憔悴的微笑。老媽總說她年輕時候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他怎么也看不出這位阿姨和自己的媽媽是同一時期的人。胡云秀在陸杰爸爸生病后確實也生出了白發，可是好像也沒有像這位阿姨一樣那么蒼老。

“啊？那...沈嘉他...”

“他去找他哥哥了。”楊哥搖了搖頭，“你先不用管別的，回去好好休息一樣。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讓你別擔心而已。有我呢，我照顧好他們。”

“我能問一句，阿姨是怎么...”

“跳|樓的。”楊哥靜靜地說。

陸杰想說點什么，聽到這個回答，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三個字對他來說確實有些難以想象。他原本以為是意外，還是什么別的事故，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眼神中的疲憊似乎根本不支持她做出這樣可怕的決定的阿姨，居然真的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陸杰當然無法理解。

但是沈峰知道。

“飛機云”咖啡館裏，沈嘉默默地坐在沈峰旁邊，沈峰一言不發地擦著盤子，身邊的氣壓低的可怕。此時咖啡店打烊已久，咖啡店裏裏外外的燈都已經熄滅了，就只剩下吧臺一盞昏黃的燈，照著沈峰臉色低沈。

沈嘉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打破這可怕的沈默。他覺得自己是該哭一哭，可是愛哭鬼到了這時候，居然反而哭不出來了。他只覺得，本來明媚起來的天氣，此刻居然又窒息了起來，好像什么堵住了一切，他的動脈，靜脈，氣管，都被一種絕望的窒息堵住了......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