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嘆一口氣,甫一睜眼,就看到靠在門邊的地上,睡著的楊綿綿,此刻她一身白衣也被血染的如同一塊抹布,而神態卻極其祥和。仿佛一個嬰兒一般。
金一情走過去,輕輕地將她掉落的發絲拂到耳后,手下的肌膚,如同綢緞一般的光滑,他輕輕抱起他。
正在這時候,楊綿綿突然驚醒過來,一雙眼睛如同受驚的小鹿,待看清面前是金一情時,她才松了一口氣。
金一情覺得她全身冰冷,責怪道:“你怎么不回床上睡。”
楊綿綿低下眼睛:“我,你如同睡著了一樣,我擔心,黑族長他們追來。”
金一情問:“你是怕他們傷害我,所以才守在門邊。”
“我,是。”楊綿綿不好意思地說。
金一情將她放在床上,沒有什么感情地說:“以后不用這么傻,你一點兒功力都沒有,是阻止不了他們的。雖然,我想他們應該不會追到此處,不過,萬一他們追來了,你一定要逃,不要傻傻地等死。知道了嗎?”
楊綿綿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金一情見她沒有反應,抬起她的下頜:“傻女人,一定要逃,知不知道?”
楊綿綿搖搖頭:“不。我不會逃的。”然后用手摸著他此刻如同三十幾歲的面容,眼睛看著他的眼睛:“你是因為我才變成了這樣。我都知道,我一定要守著你,陪著你,無論生死,與你在一起。”
看著楊綿綿眼中的柔光,金一情心里一陣難過,這個女人,她在說什么,又在做什么?難道是在憐憫自己嗎?不,絕不。
他凌厲地一把抓過她,大笑一聲:“我不需要你,我是狼王,而你,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人族,你不配守在我身邊,知道嗎?不配!”
楊綿綿怒從心起,一下子抬起頭來:“不配!我當然配,就憑我為你生過一個孩子,我就配。這個世界上,只有靈魂的高貴與低賤,而我,相信,我的靈魂與你一樣高貴。所以,我當然配與你并肩站在一起。”
金一情看著她臉上散發出的高貴的神采,那其中有令自己沉醉的驕傲與柔情,但是,他不能接受,尤其自己即將死去,而且再也不是狼王。那么,在狼族,自己保護不了她,在人族,又不能陪她白頭到老,給她令人羨慕的幸福生活,不是她不配,是自己不配與她呆在一起了。想到這兒,他冷笑一聲:“哼,什么靈魂高貴不高貴的。如今的你,在我眼里,不過是一堆餓了,可以充饑的食物罷了。”
楊綿綿一下子湊到他的眼皮底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既然你這樣說,現在你就吃了我吧。我放心,我絕不反抗。”說完,還閉上雙眼,就像一個待宰的羔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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