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瓷的嗓音帶著一絲沈悶和喑啞。
顧綿不知道為什么心臟驟然緊縮了一下，殷清瓷在他的印象裏一向是又壞又強大的，好像什么事都能完全掌控。
可從未想過，殷清瓷也有這么茫然的時候。
就好像一下子卸掉了所有的偽裝。
顧綿鼓起小臉，一副兇巴巴的模樣，“什么選不選你，我們大反派呢，想要什么就要心狠手辣地搶過來！”
殷清瓷緩緩收緊手臂，下巴墊在顧綿的腦袋上，嗅著屬于顧綿的氣息，聞言眼底卻閃過一絲晦澀。
他壓了下去，淡淡哼笑一聲，“算了，你也只能選擇我。”
看他恢覆了，顧綿悄悄松了口氣，看來他的毒雞湯有用，不過……
顧綿抿抿唇，忽然用臉蛋蹭蹭殷清瓷的胸膛，悶悶地開口：“殷清瓷，我其實不討厭你?！?
出乎意料的，殷清瓷笑了起來，“我知道?！?
他的小甜寶，總是口是心非，披著一副兇巴巴的外衣，實際上剝開來，是甜到流心的糖糕。
不然……也不會把那顆糖遞給他了。
殷清瓷有那么一瞬間，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顧綿，可是他不敢賭，賭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從小到大，他都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那么怕鬼的顧綿。
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后，又怎么會留在他身邊呢。
殷清瓷眸子微顫，第一次品出了苦澀的滋味。
他等了那么久的人，在對方一出現時，就不管不顧地強勢入侵了對方的一切軌跡。
他還是卑劣的，利用顧綿的害怕一次又一次讓顧綿不得不依靠自己。
顧綿卻睜大了眼睛，惡狠狠給了殷清瓷一拳，“那你還故意說那些話，你還不理我?！?
小反派明明說著兇兇的話，眼底的委屈卻要漫出來了，“我、你不理我本少爺就很難受?！?
本少爺三個字已經是顧綿最后的倔強了。
心底和堵了棉花一樣，再不說出來，顧綿感覺渾身亂糟糟的。
殷清瓷一把握住他的拳頭，放在唇角親吻了一下，“對不起，我的錯?！?
他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同時還想試試看顧綿是什么態度。
可眼下，一看到顧綿委屈巴巴的模樣，殷清瓷只剩下了艱澀。
顧綿擦掉眼淚，從他懷裏跳下來。
噠噠噠跑出去的時候，才哼了一聲，“還不走？要遲到了！”
殷清瓷眼底的笑意一點一點撲散開，嗓音透著幾分歡喜，“好。”
離開的他們沒發現，蒙著些許灰塵的窗戶上出現了一只青白的手，一張慘白的臉龐貼在窗戶上，直勾勾盯著兩個人的背影，它緩緩歪了歪頭，艷麗的紅色轉瞬即逝。
顧綿整個下午都有些魂不守舍，一直想著葉瀾鳴所說的話。
葉瀾笙居然是五年前的學生嗎，那他的小弟顧墨又是怎么回事呢。
顧綿有點想要見到顧墨，又有點害怕，下課回宿舍的時候，不自覺地看了眼遠處的致知樓三個字。
殷清瓷去給他買晚餐了，顧綿就盯著那鮮艷的紅色發呆。
下一刻，就見那三個字猛然變黑，顧綿瞳孔驟然緊縮，下意識后退一步。
腦后伸出一雙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還有其他幾雙手拖著他到了一旁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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