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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這個人不能留（2 / 2）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他最終走過來，彎下腰，兩只手抓著時溫輪椅的兩側(cè)把手。他們距離很近，時溫能感受到萬重為壓抑的氣息，萬重為也看到了時溫絞在一起的雙手微抖。

“當(dāng)時很快就收回來了，沒有大范圍流出去。”萬重為說得有點(diǎn)艱難，努力尋找著他那些慣用的話術(shù)，卻發(fā)現(xiàn)無一可用，因為說什么都沒用。

連續(xù)發(fā)來的兩封郵件，一封是視頻壓縮包，一封是挑釁，id顯示在國外。萬重為不用查都知道是誰干的。他原本以為拿走了時溫的手機(jī)和筆電，時間一久，或許能將這件事對時溫的影響降到最低。

倒推二十天，他仍然能說出“事情既然發(fā)生了就發(fā)揮它最大的價值”這樣的話，視頻還是會被放出去。

可是二十天之后的當(dāng)下，他后悔了。

“你看過吧？”時溫終于開口，聲音啞得厲害。

萬重為握著輪椅的手緊了緊：“沒。”

時溫閉上眼，他哭不出來。生活教會他的不是無用的哭泣，但萬重為無處不在的氣息化成了有形的利刃，將他一片片凌遲——他覺得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接受著陌生人的圍觀，一時不知道該怕疼還是該羞恥。

萬重不好受，那個視頻發(fā)來的時間太巧妙，雖然對整盤計劃沒什么影響，但卻給時溫帶來致命打擊，也很給萬重為添堵。這么幼稚的行為，除了遠(yuǎn)在m國的他那個好弟弟萬云知，別人干不出來。

“為什么……會被拍下來？”時溫猩紅的眼底抬起來，企圖尋求一個答案。明明已經(jīng)遭遇了這種事，為什么還要受輿論的二次傷害。

為什么絕望下面，還有深淵。

“我保證，再也不會有人看到它。”萬重為說。

萬重為走出書房之后撥了一個電話，交代幾句之后，那邊顯然過于驚訝，甚至確認(rèn)了兩次。

“對，”萬重為說，“以后都不要讓他再回來了。”

他不想再看到萬云知，因為他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在沖動之下撕了這個毫無感情可言的弟弟。他氣得頭腦發(fā)昏，心裏有一塊地方悶著發(fā)疼。

完全忘了自己才是把時溫置于此地的那個劊子手。

農(nóng)歷年的平洲到處歌舞升平。外面過年氣氛濃厚，洛水居也早早布置了一些喜慶的裝飾，萬重為忙于各種應(yīng)酬分身乏術(shù)。再大的籌劃也得過了年再辦。

今年的年夜飯萬重為一個人去了半山別墅。飯桌上，萬行川象征性問了幾句大兒子的情況，看出來有點(diǎn)不滿意。

“這個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一陣子了，現(xiàn)在關(guān)註度不高，差不多就把手續(xù)辦了吧。”萬行川漫不經(jīng)心地說，仿佛這件事再簡單不過。

萬重為扯著嘴角笑了笑：“現(xiàn)在挺好的，我也沒覺得有什么過不下去的。既然您說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一陣子了，我想不會有人老揪著不放，對萬源沒什么影響。”

“可是萬家丟不起這個人。”萬行川皺了皺眉，聲音提高了些。

“說到底都是方家搞的事，方連云還在這個家裏。不是萬源丟不起這個人，是她看到受害者，就想到自己哥哥干的那些爛事，如鯁在喉吧！”萬重為說話一點(diǎn)也沒客氣。

萬行川手中的酒杯啪一聲落在大理石餐桌上，清脆的響聲炸裂在偌大的餐廳裏。精致菜肴琳瑯滿目的餐桌上，父子兩人呈最遠(yuǎn)的距離相對而坐。整個別墅裏空蕩蕩的，昭示著這個家和平熱鬧的假象。

“不管怎么樣，這個人不能留。”萬行川說。

萬重為冷笑一聲：“我現(xiàn)在去離婚當(dāng)然可以，有人是舒服了，但我會落一個薄情寡義的罪名。愛人一出事就扔，這對萬源也不見得是好名聲吧？”

“爸，”萬重為拿手邊餐巾擦了擦嘴角，不緊不慢地站起來，“還是你想看到這樣一個結(jié)果？”

萬重為走到玄關(guān)，拿過大衣穿上，出門前沒再回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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