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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現(xiàn)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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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把自己渾身上下都包裹得嚴(yán)實(shí),跟著阿香走在斜斜的山路上。腳下還沒積起雪來，倒也不艱難。她不想往伙房湊熱鬧去,便跟阿香來了山上撿柴火。這會(huì)兒撿了不少,兩人各背了幾捆在背上，正下山。

她把手往袖子里縮縮，伸到自己腋下暖著,“多少日子都不見了，不定找我。我也是樂意自己呆著,不想湊那熱鬧去。我若不去,你也別去，在帳里陪我。”

阿香把嘴里化了幾口的冰凌吐掉,“我不見得能得這閑兒,翠娥大姐怕是有這時(shí)間。”

自打那回姜黎從秦泰帳里出來,他們就再?zèng)]見過。包括沈翼，也沒有再讓她去帳里服侍過。相安無事的這些日子，姜黎偶覺心里空落,會(huì)想起秦泰,但大體上過得很是踏實(shí)。在滿是女人的帳里,從來是不缺說話的人的。又是要搭手干些活的,自然沒有傷春悲秋的時(shí)間和心境。人若連溫飽都成問題,其他的煩惱便就少了很多。

姜黎和阿香走到山腳下時(shí),身上已經(jīng)覆起了一層薄薄的雪渣兒。沒空去撣,仍是往營地里去。阿香絮絮叨叨地說話,說沈翼和秦泰,“原是頂好的哥倆兒，沒事兒一起練武吃酒，自打那回后，他倆也沒再好過。聽說格外生分，除了談?wù)聝海渌桓挪徽劇！?

姜黎吸口氣，裹在臉上的圍巾也要吸進(jìn)嘴里，道一句：“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阿香托托身上的柴火捆，“你莫要往心里去，我就是感慨一下。旁的咱不怕，就怕因?yàn)檫@事兒，把你遷怒了。你說原本好好的，非出這事兒，鬧得現(xiàn)在這樣，怪難受。就這么干晾著你，誰知道往后會(huì)怎么著？”

阿香這么說，然細(xì)論起來，姜黎并不后悔發(fā)生了那件事。不能說，時(shí)間倒回去她還會(huì)選擇和秦泰去爬山，但至少現(xiàn)在發(fā)生了，她也不想著時(shí)間能倒回去讓她再選一遍。

腳下的雪厚起來，走在上面生出了咯咯吱吱的響聲，姜黎抿了一下唇，“聽天由命吧。”

阿香最不喜這話，頭先她就是追著姜黎屁股讓她伺候好沈?qū)④姷娜耍蛩D(zhuǎn)頭，看著姜黎，“你也想想法子，讓沈?qū)④姴挥?jì)較那事來才好。還把你往帳里要，以后才有保障。你這會(huì)兒這樣子，跟翠娥有什么分別？翠娥那是將死的人了，你也要做將死的人？”

姜黎身上的柴火往下滑，便轉(zhuǎn)了身湊去阿香面前，“你幫我托托。”又背著她說話，“你別這么說翠娥姐姐，怪瘆人的。人好好兒的，怎么就是將死的人了。人等著回京呢，不能死在這里。”

阿香冷笑一聲，“你不看看她多大了，好些日子了，有人找過她沒？你是來得巧了，來后咱帳里就沒少過人。有那陣子，一日折三五個(gè)的，都是常有的事兒。還想回京，咱們這帳里，輪著誰，也不能輪到她。帶她回去做什么？搗衣縫補(bǔ)的活兒，誰不會(huì)？缺她這一個(gè)么？”

柴火托好了，阿香帶著她又往前走。秦泰答應(yīng)要帶翠娥回京的話，只有姜黎、秦泰和翠娥三個(gè)人知道，這話自然不好在阿香面前說。便是阿香心寬不在乎的，這會(huì)兒姜黎也說不出了。她和秦泰以及沈翼，三人間弄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她是誰也挨不上靠不上，還能再指著秦泰帶翠娥回家？這話說出來，還得招人笑話，不說罷了。

姜黎深深吸了口氣，越發(fā)覺得腳下雪厚，難走起來。

兩人風(fēng)雪里回到營地，去伙房放下身上的柴火。這會(huì)兒肚子也餓了，便琢磨著問趙大疤要點(diǎn)吃的。今兒趙大疤闊氣些，讓姜黎和阿香一人拿了一個(gè)大肉包子。等兩人吃罷了，忽又遞個(gè)食籃過來，操著一貫的粗沉聲線跟姜黎說：“阿離姑娘，今兒咱們這忙，人手不夠，勞煩你跑一趟，給沈?qū)④娝蛡€(gè)飯去。”

姜黎接下籃子，應(yīng)聲是。攜了阿香出去，便把那食籃往阿香手里塞，說：“你替我送了罷，誰送都一樣的。”

阿香這活可不接，把食籃往外推，“你又跟我犯傻，這是送上門的機(jī)會(huì)。剛好你送去了，軟和地和沈?qū)④娬f幾句話。他又瞧出你的好來，惦記起你，晚上把你往帳里要，這就不愁了。就怕現(xiàn)在這樣子，真把你忘腦后了，你跟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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