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航?jīng)]來得及安排這個惹上手的女孩,一通電話把他招回了公司,提前結(jié)束了他的假日。
廠房著火,連帶著未運走的貨付之一炬。年前安全檢查報告,從原本的“一切符合規(guī)定”莫名變成了“電路安全隱患,等待維修”,保險公司因此拒絕付錢。這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有可挪用的資金,一切好辦。可年節(jié)上銀行公休,還有人匿名舉報葉氏逃稅要查賬,亂上加亂。葉氏不是什么大公司,資金流動一向固定,沒什么閑錢。唯一可以托付的關系突然出國度假聯(lián)絡不上。有風聲說葉氏要垮了,客戶第一時間跑上門來要求退款,幾乎踩跨了葉氏的門檻。
葉氏從葉建國交到他手裏,可以算是一路順風順水,發(fā)展到今天,雖也遇到過一些小困難,但都是有驚無險。這是第一次,毫無征兆的,從裏到外亂成了一團。很明顯,有人在其中搗鬼,葉航忙得焦頭爛額,不用想,也猜出是誰。
葉氏是父親的血汗,是他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一切。葉航有心瞞著,卻怎么也沒瞞住,老爺子一跤摔進了醫(yī)院,躺在病床上半身不遂。
打電話給葉沙,她手機泡水,自然不通。去家裏砸門,沒有人應。一邊是哭哭啼啼的杜紅梅守著嘴歪眼斜的父親,一邊是咬在屁股后面想要榨干葉氏最后一絲生命的追債者,葉航兩眼一抹黑。
他知道他再怎么掙扎也無用,有人要往死裏整他。他就是那困在盒子裏的老鼠,再怎么拚命,也跑不出那個人給他安排的命運。
那個人做那么多,無非就是想看他慌亂,葉航反而鎮(zhèn)定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個男人若真的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自居,自然不屑于修整他。需要如此打擊他,就只有一個理由,葉沙沒有順了那個男人的意。葉航狼狽成這樣,反而看到了一絲希望。就算事業(yè)一落千丈,能夠換回她,他也不算虧。
葉沙對一切一無所知,那天和ardon大鬧了一場,氣得他憤憤然甩手走了。她怕ardon氣消之后想想不對味又跑回來,干脆拎了行李在機場隨便買了一張機票獨自逃亡。她還真猜對了,她前腳剛走,ardon就又回來了。
ardon只是怕自己氣頭上再傷了她,出去透了透氣。誰想到幾分鐘的時間已經(jīng)人去樓空,他剛壓下去的怒氣憤然蒸騰,一股腦全牽怒到葉航身上去了。
當家裏和葉氏雞飛狗跳的時候,葉沙正在海南的沙灘上享受陽光海水椰子漿,順便各種spa各種推拿按摩養(yǎng)養(yǎng)她那差點兒斷掉的腰。葉氏鬧得再大,也不過n市一條小小新聞。在年節(jié)期間一片大好的文化氣氛下,遠在海南的葉沙無知無覺,舒服安穩(wěn)的過了三天清靜的日子。
正月初七,春節(jié)假期的最后一天,精神抖擻的葉沙帶著一身亞熱帶的陽光回到飄著一點兒小雪的n市,在家放下行李,稍事打扮,就去赴同學會。
過節(jié)的外地人大多回城,n市的大街小巷又忙碌起來,時值飯點兒,環(huán)路上依舊是滿滿當當,出租車走走停停,葉沙在后座偷偷按壓自己的腰。
買了不少的紀念品,行李比去時沈重了許多,以為已經(jīng)恢覆的腰又有些酸痛。葉沙不禁感嘆,這男人不來則已,這不過兩天,就把她折騰散架了。若換了工作,必須找個俱樂部好好鍛煉一下,這么頹廢下去,那男人再找她兩次,她就直接癱瘓算了。
呸呸呸,葉沙敲了敲出租車的門,烏鴉嘴,這種話怎么可以成真。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和那個男人有任何交集。任何。
出租車師傅以為她等不及了,說:“我也沒辦法啊。要不你這兒下吧,走過去也就二十分鐘,這堵著還不定多久呢。”
“謝謝師傅。”葉沙坐著也是難受,走路還更舒服些,多付了些車資,裹緊了大衣,開門,下車。
同學聚會定在之前市少年宮的附近,據(jù)說飯后還要一起回美術班上課的地方轉(zhuǎn)一圈。這地方也算老城區(qū)的一部分,道路翻新還未完成,行人道的舊磚坑坑洼洼,葉沙的高跟鞋好幾次差點兒插在裏面拔不出來。所以她一路走得小心翼翼,慢了許多。即便這樣,還是在躲避路上瞎跑的小孩子時,腳下一歪,險些摔倒。
身邊一個男子隨手扶了她一下,葉沙點頭致謝。那男子卻沒放手,語氣曖昧:“居然把頭發(fā)剪了。”
葉沙趕緊抬頭,看清來人,嘴巴張得老大。男子圍著一條白色羊毛圍巾,還是那般水清風揚的清新脫俗,見她驚訝,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葉沙,對吧。長大了,更漂亮了,我看了半天沒敢認。”
葉沙傻傻的呢喃:“風老師……噢,不對不對,洛老師。”
洛清洋無奈的搖搖頭,對她說錯了稱呼毫不在意。當初很多學生背地裏叫他“風清揚”,他雖奇怪自己和那個白胡子老頭有何相像,卻也從沒動過氣。
“來參加聚會的?”洛清洋總算放開了扶著葉沙的手,“一起走吧。”
又見少年時的偶像,葉沙心中不免雀躍忐忑,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還好洛清洋先問起,“還畫畫么?”
葉沙點點頭。
“那就好。我看新聞,你還在國外辦了場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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