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性情的改變,很有可能在一夜之間。若在以前,看到那張照片的當下,ardon大概已經丟下一切追了出去。而如今,當他經過了各種打擊,各種無力之后,已經學會了什么叫做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
是夜,他和在n市的一幫朋友出現在一個叫做夜夢微醺的聲色場所,并沒有引起林老爺子任何的反應。只是大家離開的時候,ardon酩酊大醉的樣子時屬少見。
ardon在自家臥房裏醒來的時候,陳靜安就坐在不遠處的貴妃塌上翻看修改自己的琴譜。
“怎么是你在這裏?”ardon撐起身體,抬手揉著宿醉后糾結的腦袋。他和陳靜安雖是準夫妻,卻并不同房,有任何需要照顧的地方,自有家裏的傭人幫忙。陳靜安那雙手,大概只會彈琴,伺候人這種事情,是絕對做不來的。
陳靜安連頭也沒抬,妄她平日一雙手在鋼琴琴鍵上翻飛生花,講話聲音卻平淡的沒有一絲語調:“難道你想讓別人也聽聽你酒醉后的喃喃自語?”
ardon沈默,酒后吐真言。昨晚和路遙那一場對話之后,他滿腦子只剩下那個忘恩負義的小女人,還能說些什么。倒是真的不能讓別人聽了去,傳到老爺子耳朵裏,這段時間的隱忍就算白費了。
“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而理智的人。”陳靜安總算放下了手裏的譜子,淡漠的看著他,不知是否錯覺,甚至有一種鄙夷的神態。
ardon最受不得女人激,臉色也不算好:“讓你失望了。既然后悔,那就回去跟你爸說,把婚退了啊。”
陳靜安即便是輕笑,都有種嘲諷的意味:“我本來就對和你結婚沒有什么興趣。不過,你不會以為,只要我提出退婚,你就真的有機會和她再續前緣?你父親自然有各種合適嫁入林家當媳婦的人選。別的女人,可不一定有我這樣無所謂。而且,至少我不會纏你太久。頂多一年。一年后你就自由了。只可惜,她等不了。”
ardon憤然地抓起床頭的臺燈,猛地向墻上砸去。幾個月之前,她還在他懷裏輾轉承歡,可轉身就和另一個男人共赴佳期。他和靜安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并非他樂意為之,而是迫不得已。為什么就不原意等他安排妥當,扭轉一切。
她說已經從kelvin那裏聽到一切,是kelvin故意扭曲事實還是她理解能力有問題。她說她知道他要說什么,他也已經說給她聽,他愛她,為什么還是不給他一句解釋就轉身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她是在跟他斗氣么。就連結婚,都要趕在他前面。她是嫌他沒用么,斗不過自己的父親。她是在逼他不顧她的死活,徹頭徹尾的無賴一次么。
他強迫自己冷靜,迄今為止他聽到的都是路遙一面之詞,他始終需要找到葉沙再確認一次。林老爺子雖然早就不再軟禁或者明面兒上監視他,卻不等于說暗地裏沒有註意他的舉動。就算小女人是真的棄她而去,他也不愿意老爺子再找到機會,讓她連留在ak這最后一步也守不住。
從清洋藝廊到居酒屋,他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慢慢的踱著步子,一點兒也沒有平日裏風風火火的樣子,一邊走,一邊還看著走廊外的風景,表情恬淡,顯得格外閑散輕松。
她果然是不屑于做林家的媳婦。kelvin說她在公司裏一直表現得輕松快樂,他只當她在人前強顏歡笑,婚紗店照片裏的女人也是兩頰豐潤,面色緋紅,他只當那是化妝品的功效。如今看到她本人,黑色的長發,剪了個齊劉海,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水嫩的像個熟透的桃子,根本就不像個遭遇情傷的小女人形象。
多年在女人堆裏打滾,他難免有些大男子主義。他還以為他讓她等,她就會乖乖的等。他還因為想象中她青燈冷室顧自一人而心疼她。果然是他太過自以為是,妄他還自我安慰,她是為了成全他才委屈自己。她左看右看,哪兒哪兒顯得委屈了。
葉沙走進包間,看到坐在榻榻米上的男人,并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只挑了一下眉毛,回身看了看帶座的服務生。ardon開口說:“沒錯,是我約的你。”
既來之,則安之。葉沙也坐了下來,推掉服務生給倒的茶:“請給我一杯溫水。”
ardon的臉色漠然,可眼睛裏有擋不住要往外噴射的火:“怎么,還怕我給你下藥不成?”
葉沙淡淡一笑,“你和你父親還真是很像。”
“我父親找過你了?”ardon問道。
葉沙接過服務生送上來的水杯,捧著喝了一口才回答:“是。”
原來如此。怪不得。
ardon有些急切:“他對你說了什么?”
葉沙沒有回答,而是問:“不是對我寄放在藝廊的畫有興趣么,我傾向于先談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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