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讓他幫我留著你。”他脫口而出,說得那么云淡風輕,好像她就該是他的一樣,讓于綻留著便留著。
不過他這話卻讓于昭想到,之前于綻老是慫恿于豪勒拒絕那些上門提親的人,原來便是為了幫李慕留住她么?
他的這句話讓于昭不知如何接下一句,如墨般的眸子來回轉悠找不到可以定焦的位置,只能緩緩垂下眼簾低頭看著桌面上茶杯裏來回晃蕩的茶水。
李慕傾身向前,右手緩緩從上落下,覆在了于昭不安的雙手上。他雙唇微微上揚,聲音極低極低地說到:“那年落水醒來后,我便對自己發誓,這一生定要娶你為妻。”
于昭緩緩抬頭看著他,他這么動聽的話讓人無法無動于衷,她只感覺心跳得很厲害,好像這么多年對他的感情終于找到了塵埃落定的感覺。
她突然有點自嘲,李慕自然是喜歡她的,若是不喜歡她,又怎么會會人在外闖蕩,這邊還交代李瑞峰照看自己呢?若是不喜歡,又怎么會每次回京第一件事便是跑來見她一睹相思之苦呢?
面對他突然的表白,她不知道要如何回應,被他輕輕包裹在手心裏的小手動了動,抬頭看向他。
“等你過了生辰,滿了十五歲,我便上門去提親。”李慕說罷,低下頭,心想提親的事情刻不容緩,必須要盡快才是了。
于昭聽罷,看著他,曾經的少年已經成長,如今不再是那個略帶憂郁的少年,而是張顯意氣風發的男人。他說要娶她為妻,她本應該很高興,但是為何心中卻憂郁起來了呢?
“你……”于昭抬頭看著他。打量著他的臉。能嫁給這么俊逸不凡又對自己有情的男人,是一個女人一生的保障,可她很貪心,她希望他永遠都只屬于她一個人的。“娶了妻,可還會納妾?”
她問這個問題純粹只是隨口問問,他這么優秀,就算沒有納妾的心思,卻有無數女人想要嫁給他哪怕只做個妾。
而李暮卻突然露齒一笑,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往上提,在她臉頰處停了下來。輕輕撫上她的臉。“傻瓜,此生有你便足夠了。”
此生有你便足夠了。
于昭耳中不斷重覆響起他的這句話,就好像中了魔障一般。嗡嗡嗡響個不停。這一刻,她的腦海裏除了李慕那露齒微笑溫柔不已的模樣之外,再無旁的。
可是平靜下來以后,她又想,這個世界上世事難料。很多事情都不是他想那樣就那樣的,所以他這句話的背后,她也只能是聽聽便罷,真要驗證這句話,得等兩人都老死的那一刻。
李慕知道于昭內心的猶豫,但是他卻很有信心。他若不想做的事情,相信這個世界上沒人能逼著他做!
兩個人沈默了片刻,于昭抬頭說道:“我、還有別的事情。便先回去了。”
看著于昭閃爍的眼神跟有些慌張動作,李慕笑了笑。這小妮子原來也會害羞的,這么和他單獨處在一個雅間裏,若有流言蜚語早就傳遍京城了。
“我送你。”李慕說著站了起來,準備走在于昭前頭為她開雅間門。
于昭忙背對著門對后面跟上來的他說道:“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便是。”
李慕停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看著眼前于昭倔強的臉。他點了點頭。她總要有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他喜歡的于昭,可是自己連開了兩家繡莊的女子,聽說這兩天還在折騰繡坊。這么可愛又倔強的女子,此生他定要真心呵護,讓她循著理想展翅高飛,讓她一生無憂。
于昭緩緩轉過身打開雅間門,站在門口朝他看了一眼,突然,嫣然一笑說道:“你今日所說的話,我這一生都會記著,若有一天你違反了今日的諾言,無論天涯海角我定會躲你躲得遠遠的。”
李慕站在雅間內,看著巧笑嫣然的于昭,平靜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她已經進入他的世界,他便再也不可能放手讓她離開。
于昭轉身下了樓,站在茶樓門口回頭往上一看,李慕修長的身影站在窗口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回頭心裏竊笑,然后邁出腳步沒入街道,直到拐彎之后背后那種被人註視的感覺才消失。
漫步在街上,朝于府的方向走去,經過一處幽靜的巷口時眼角瞄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心中一驚,她連忙回頭看過去,站在巷口靠著墻壁而站的是一個男子,長發束起,膚色白凈如玉,長眉鳳眼,堅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削減的下巴。
若不是穿著男人的袍服跟那修長的身形,咋一看之下于昭卻要以為這是個拌了男裝的女子。
男子倚著墻壁,嘴角微楊一雙炯炯有神的鳳眼盯著于昭。“于姑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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