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于昭起了個大早,而且穿上算隆重的衣裳,跟李慕兩個早早來到別院。今天不僅是于昭新婚之后可以自由出入的第一天,還是春兒的新婚。
天未亮馬車就來到別院門口,苗氏在丫鬟跟蔡婆子的攙扶下來到門口迎接于昭。這好幾天沒見于昭,且不能親自送于昭出嫁一直是她心中的遺憾,所以于昭今天來,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到門口來等她。
于昭一下馬車,見到婆婆就站在門口,本來以為婆婆的病情比老夫人要嚴重,現在必定也是起不來床。卻沒想到,婆婆不但身體好著,竟還能到門口來等自己。
看到婆婆精神奕奕的樣子,于昭有些驚奇李慕請來的神醫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把婆婆的病看好。“婆婆,您怎的到外頭來了?!?
苗氏見到于昭跟李慕一起來,笑著點頭伸手抓住于昭朝她撲過來的手,說道:“婆婆這不是想著昭兒么?!?
“小婿見過婆婆?!崩钅奖虮蛴卸Y地朝苗氏點了點頭。
苗氏點著頭,笑著說:“好好,快進去吧,新娘子可等著呢?!?
于昭挨著苗氏,雙眼淚濕濕,點著頭看了李慕一眼說:“咱們進去吧。”
李慕嘴角微微上揚,扶著苗氏的另外一邊手,一起進了別院大門。
院子裏掛著幾個大紅燈籠,算是喜慶,春兒的跟蔡婆子在同一個房間,門口貼了兩個大紅喜字。
李慕扶著苗氏到院子裏,便跟于昭說:“阿昭進去吧,書房還有點事兒,我先去辦好再來找你?!?
于昭點點頭,她心裏頭早就想看春兒穿著新娘裝的樣子了。李慕轉身時,她鼻間有一陣香味劃過。那是很淡很淡的一種香味,淡雅中略帶著絲絲草藥味,若不是于昭鼻子靈敏,怕留意不到這陣香味。
看著李慕的背影進了書房,她也轉身,扶著苗氏一起進了春兒的房間。
房門被打開,春兒穿著大紅嫁衣坐在鏡子前,蔡婆子正在為她梳頭。她身邊的幾個丫鬟跟蔡婆子,除了竹兒是有兄弟姐妹之外,其他的都是孤苦無依的人。春兒如今出嫁身邊沒個大人。便由蔡婆子充當大人為她梳頭。
“姑娘來啦?!辈唐抛痈簝簝蓚€異口同聲地說。
果兒越過于昭,蹦跳到春兒面前,左看看右瞧瞧說:“呀呀。不得了!春兒穿上這身嫁衣真的忒地合身。”
“那可不是么,我瞧著也是美嬌娘一個?!辈唐抛訑n了攏春兒的頭發,用一條紅繩子隨意在后面綁了綁,一個發髻便出來了。
看著春兒穿著簡樸的嫁衣,頭上也是只有一朵紅綢布做的頭飾。耳朵上只戴了小小一顆的金珠子。
雖然樣子看起來有點狼狽寒酸,但是勝在春兒容貌姣好,如此一看倒是勝過普通的民婦。
于昭走到春兒身邊,伸手把自己頭上戴的一支金發簪取下來,給春兒戴上。然后點頭看著鏡子裏的春兒說:“不錯,這樣才像個新嫁娘。”
“姑娘……”春兒看著頭上那支分量十足的金發簪。神情緊張地看著于昭。
“這便算是姑娘我送給春兒的新婚禮物吧,不要有心裏負擔?!庇谡颜f罷,在春兒臉上看來看去。然后低著頭說:“春兒出嫁后,便不能時刻伴隨在我身邊,還真有些舍不得……”
春兒聽罷,眼淚就要下來了,這么多年伺候于昭跑前跑后早成了她的習慣。突然之間要嫁人,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姑娘……奴婢、奴婢不想嫁人了……”
于昭笑著說:“你不想嫁人。我可不想當個惡主子,把你留成老姑婆對周子健來說我罪過可大了?!?
春兒破涕為笑,對于周子健這個心上人,她卻也眷戀著,若是要在姑娘跟周子健之間選一個的話,她也許會選姑娘,但是這一生便再無法完美,遺憾終身。
“好了,別想太多,今日蔡婆子為你梳頭,你當叫聲義母。”于昭回頭看著蔡婆子。
她一聽于昭這么說,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去靦腆地笑了笑說:“姑娘抬舉了,老奴又如何當得了春兒姑娘的義母?!彼徊贿^是個做粗活的,跟春兒這個于昭面前大紅人想比,確實是有些不足。
而春兒卻突然笑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突然在蔡婆子面前撲通一聲跪下說:“義母就收下春兒吧,多年前春兒剛進于府,若不是義母的照顧,春兒早就在幾次大病時去了,哪還能如今日這般風光出嫁?!?
蔡婆子更加尷尬,她從來都是個沒有什么壞心眼,應該是說心中從來沒有過任何寄托。這世上她就是一個人,她就是忠于主子,從來沒想過要嫁人生子之類的,所以到了今天她成為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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