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及川徹并不想以“與我交往”這樣的要求作為自己的愿望。在生日之前一段漫長的等待日子裏,及川徹一直在思考要怎樣的內容才能夠讓自己的愿望看起來合情合理,并為此苦惱了很久。而且在不久前影山飛雄來找他探討二傳手的職責這件事情讓及川徹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威脅,這讓他精神有些緊繃。
生日那時候正好是高中放假了。父母因為有一樁生意要談,于是上午在家裏舉辦了生日派對之后就離開了(生日派對也邀請了巖泉一),然后整個下午直至這之后的兩天內家裏都沒有人在。及川徹在掌握到了這樣一個情報之后,約了日向翔陽下午到他家裏來,美名其曰是開生日派對,但事實上這是他第二個生日派對了。
為了這第二個生日派對,及川徹可是下了很多精力去安排的。只有兩個人的生日派對,這絕對是一個美妙的二人世界。首先可以先和日向翔陽一起在院子裏打打排球(為了避免巖泉一過來搗亂,他堅決的否定了去排球館打排球的計劃),然后洗個澡,坐在桌邊切蛋糕(盡管上午的時候已經吹過蠟燭吃過蛋糕了),再之后可以一起一邊吃蛋糕一邊看租來的碟片,或者是打一下游戲。
……說不準在晚上入睡的時候還能夠再偷親日向翔陽呢!
想到這個,就立刻聯想到了那個親吻,雖然只是非常簡單的嘴唇觸碰,但及川徹還是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發燙的臉頰,趴在了書桌上。臉頰壓在筆記本上,視線可以看到書頁上自己反覆涂改的、已經列好了的生日派對行程。去設計一個約會還真是讓人絞盡腦汁,但是在思考的過程中在腦海中模擬景象卻又倍感甜蜜。
沈浸在這種憂傷卻又甜蜜的情緒中的及川徹,直到生日真正到來那一天,卻還是沒有想出要用什么作為自己的愿望。
于是,在被日向翔陽問到自己的愿望的時候,及川徹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只要我能夠實現的,我都會努力的去完成及川前輩的愿望的!”雖然有些疑惑于及川徹的沈默,但是日向翔陽還是很爽快的指著自己的胸膛保證。
原本還是有些猶豫,甚至想推延這個愿望準備等以后再讓日向翔陽實現,但是當看到日向翔陽微微仰著頭一臉認真的註視著他,及川徹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鬼使神差的說出了自己也覺得荒謬無比的話語(愿望)。
“我想跟翔醬交往,所以這個就是我的愿望。”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因為是我的禮物,所以翔醬一定會滿足我的吧?”
說完之后,及川徹才回過神來自己到底說了多么可怕的話語,而這些話語一旦說出口就再也無法挽回了。及川徹有些后悔,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卻已經容不得他后悔了,于是他緊張卻又滿懷希冀的看著日向翔陽,害怕卻又渴望著從日向翔陽嘴裏說出些什么。在日向翔陽張開嘴的時候,他的心臟跳動得更為劇烈了。
“誒,沒問題啊。”相對于及川徹的緊張,日向翔陽顯得有些疑惑,“但是我不是一直都在陪伴著及川前輩嗎?前不久才一起打了排球。”
“……咦?”這下子輪到及川徹呆呆的了。在日向翔陽開口前那短短的一瞬間及川徹想好了對方有可能會給出的回答。已經擬好了對策,像是自己在開玩笑這樣的解釋,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過日向翔陽誤解了他的意思……或者是刻意的誤解了他的意思。不過像是日向翔陽那種排球笨蛋來說,估計覺得被男生告白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選擇另一種意思去理解他的話吧。
那么,現在就輪到及川徹做出選擇了。是繼續保持緘默認同日向翔陽的理解,還是直接去打破這個僵局。保持緘默或許還能夠在以后慢慢地培養感情,而向日向翔陽展現出自己的欲/求則有可能會遭受到拒絕,甚至更嚴重的是以后再也沒有機會去接近日向翔陽了,對方或許不會與他保持距離,但是卻無法再進一步了,他只能在被劃出來的那條線外徘徊。
(要怎么辦?)
鋌而走險有可能跌落得粉身碎骨。
——但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及川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整個人放松下來,然后認真而又嚴肅的看著日向翔陽——一改他平時略顯輕浮的形象——伸手捧住了日向翔陽的臉,固定住對方逼迫對方直視他的眼睛,“我的意思是,我喜歡翔醬,想要和翔醬建立戀愛關系。”用最直白的話語說出了自己的愿望。
日向翔陽雖然是有點粗神經,對排球之外的事情不怎么擅長(其實對于排球也并算不上擅長),但這樣直白的話語他是明白的。只是這句話是從及川徹口裏說出來的,裏面蘊含的意思實在是過于爆炸性,一下子將日向翔陽炸得有一瞬間的茫然。腦袋空白一片。也無法移開視線——及川徹緊緊地固定住了他的腦袋,讓他只能夠看著對方的臉。
“翔醬?”看到日向翔陽張大嘴巴呆呆的看著他,及川徹緊張的伸手在日向翔陽面前揮了揮。
“誒誒誒——!?”在及川徹的呼喚下,日向翔陽回過神來。但是,在對上及川徹眼睛的下一秒,日向翔陽臉迅速的滾燙了起來,有些慌亂的低著頭推開了及川徹,“及川前輩不要再捉弄我啦。”然后立刻拋出了自己的理由,“明明及川前輩還在和淺本學姐在交往……”
“沒有喔,我和淺本醬分手了。”及川徹迅速的抓住了日向翔陽的手,將對方的臉重新抬起來,“在這件事情上我是非常認真的,那么翔醬的回答是什么?”
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好,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他之于日向翔陽并不是毫無影響——因為被他告白,日向翔陽整張臉都滾燙起來,視線也一直逃避著,動作慌裏慌張的,說話也吞吞吐吐。被抿緊著的唇。低垂著的眼瞼。微微顫抖的睫毛。非常可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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