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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細(xì)雨無聲濕桂花（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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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亢嘹亮的鳴笛聲沖破重重迷霧，直達(dá)路易的耳畔。像是有人擦去他眼前的霧氣，路易眼前的風(fēng)景忽然模糊起來，片刻之后，又緩緩變得清晰。

手背上傳來毛絨絨的觸感，路易猛地睜開眼睛，手不由自主地一抖，后知后覺地深吸一口氣。

他再次回到千年前，又是在鳳棲江上。

接二連三的遭遇讓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與善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善逝或許就是他的前世。可他一直不信所謂前世今生，哪怕是同一個(gè)靈魂，他也不認(rèn)為他與善逝是同一個(gè)人。

回到家后沒過多久，廣都就下起蒙蒙的雨。

雨絲飄到落地窗上，留下一道道纖長的水痕。路易給自己泡了杯咖啡，輕抿一口，靠在窗邊發(fā)呆。就算他再遲鈍，也能悟出點(diǎn)不對來。

“善逝……”他將手掌放在冰冷的玻璃上，低低地念出白衣僧的名字。

陸吾一回家后就開始舔毛，白生生的爪子擦過耳朵，后腿伸的老長，一眼看去，毛絨絨一團(tuán)。路易轉(zhuǎn)過身，看著沙發(fā)上的陸吾，心緒萬千，他想問陸吾，你還記得與善逝的過去嗎？

可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不妥，貓先生早就說過，他已經(jīng)忘記過去。記憶的碎片散落在時(shí)光的長河裏，他只有想方設(shè)法，逆流而上，一片一片將它們打撈起。

陸吾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清理干凈，疑惑地抬頭：“你怎么了？”

路易嘴唇翕動(dòng)，想將自己在鳳棲江上的所見所聞如實(shí)告訴陸吾。他再三考慮，挫敗地按住額頭，無奈地?fù)]手：“沒什么，就是有些困。”

躺在柔軟的沙發(fā)上，路易腦子亂糟糟一片，他覺得很難受。

善逝與陸吾相遇的畫面，與他之前所遇的，何其相似。陸吾來找他，也是因?yàn)樗^的前世？善逝用哨聲引導(dǎo)翠鳥圍繞他飛翔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有翠鳥、坐忘觀，他可以肯定，那裏就是積翠峰、霞涌峰一帶。

陸吾體貼地躍到沙發(fā)靠背上，給路易騰出地方。他在靠背上趴下，低頭說：“你又看見善逝了？”

“我有些累了。”

陸吾沈默半晌，輕聲道：“睡吧。”

或許是累極了，路易很快發(fā)出細(xì)微的鼾聲，外面是淅淅瀝瀝的雨，房間裏另有一種寧靜。陸吾將沙發(fā)上的小毯子蓋在路易身上，然后在他的身邊臥下，一起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去學(xué)校的時(shí)候，雨仍在下。

路易打著哈欠將車停好，撐著傘穿越桂花長廊，前往教學(xué)樓。下了一夜的雨，桂花樹下鋪上金黃的地毯，幽幽的桂花香掩在雨水的味道裏，陸吾蹲在路易的肩膀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地上扭來扭去的肥蚯蚓。

“貓先生？”

“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陸吾嗅聞著清淡的桂花香，“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附近。”

路易嘗試聞了聞微風(fēng)攜來的清新氣味，搖搖頭：“沒有聞到。”他踩著厚厚的桂花毯子，腳下輕飄飄，整個(gè)人仿佛置身云端。雨水將傘下傘外隔絕開來，他只能看見雨幕外景物樓房模糊的輪廓。

走到百年金桂旁時(shí)，路易心神一動(dòng)，微微抬起傘檐，一朵桂花悄然落在他的掌心。

“這桂花還是舅舅親自種下，那時(shí)候還是一株小樹，”路易輕聲說，“轉(zhuǎn)眼，都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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